“不用,回去交代任务完成便是。”
幕僚勾了勾唇,冷笑一声,恶狠狠道:“如此一来,他便死定了。……天可怜见,终于叫我等到了这一天!”
他越想越激动,畅快地大笑三声,对左右道:“从此以后,你我再也不用隐姓埋名了,满朝公卿,将来必定也有你我姓名!”
另一边。
殷祝坐在车厢里,问宗策:“还没到吗?”
“就在前面。”
宗策微微皱眉,从刚才开始,他总有种违和感萦绕在心头。
虽说他们动作迅速,但那些追兵半天都见不到一个,未免也太废物些了吧?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安坐在马车中的殷祝。
该不会……
宗策若有所思。
他们大批人马到来,相当惹人注意,祁王庄子里的管家已经早早站出来,但却不是迎驾,而是色厉内荏地斥道:“大胆,你们可知,这是祁王殿下的田庄?”
“大胆,见到陛下居然不跪!”
青琅上前一步,气势丝毫不弱。
“陛,陛下!?”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收拾好表情,带着一众人跪下迎驾:“不知陛下来此,奴才着实惶恐……奴才这就去禀报祁王殿下前来迎接。”
“不用了,”殷祝说,“他已经被朕禁足了,正好好待在家里反省呢,这你都不知道吗?”
管家一僵,尴尬笑道:“奴才在乡下待久了,对朝中事宜不太了解,陛下见谅,见谅。”
“行了,起来吧。”
殷祝下了马车,简单说了两句来这下榻的理由,又不紧不慢地张望起来,似乎丝毫不担心被人继续追杀。
“哟,这田庄还挺大的,祁王果然懂风水,上次去他府上参观园子,就觉得层叠嵌套,别有洞天啊。”
管家笑容不变:“是,殿下对此颇有研究。”
说完他回头冲一众仆役喝道:“快把最好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军爷们好酒好菜招待上!再叫几个人去周边仔细查看着,别叫贼人进田庄惊扰了陛下。”
宗策冷眼看着这管家对着殷祝前倨后恭,态度极尽殷勤,但另一方面,又始终不肯叫殷祝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本想要提醒殷祝这人心思不纯,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他跟在后面,凝视着前方屋檐下殷祝挺拔的背影,目光出神。
“对了,”似是无意,殷祝顺口问道,“最近朕听说了一个传言。”
“陛下请说。”
“据说,祁王手下田庄无数,其中有几座被他私下里改造成了工坊,最近这段时日都在连天加夜地赶工,也不知是在做什么东西。此事你可知晓?”
殷祝停下脚步,看着管家。
“此事……此事……”
管家额头细汗涔涔,呼吸急促,刚想说不知道,但又害怕被查出来欺君。
因为田庄里真有一处工坊。
换做以往,大不了伪装一下就糊弄过去了,可这次陛下来得突然,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私自铸造武器,这可是谋逆大罪,要掉脑袋的!
他忽然抬起头,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宗策,“宗将军……”
宗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与毫不知情一般。
殷祝慢慢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他轻声问道:“这事儿,跟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