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抬头看向宗策,表情跃跃欲试。
那骗子吓得魂不附体,拼命跪在地上朝宗策磕头求饶。
“你们都出去。”宗策说。
待到亲兵们都走了,屋中只剩下他和骗子两人,宗策终于按着扶手,从那座位上站起了身。
他一步步走到那骗子跟前,站定。
“大,大人,”骗子仰头望着他漠然冰冷的脸庞,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着宗策的裤脚,“您就饶过我这次吧,我,我一定给您做牛做马!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宗策垂眸望着他,平静问道:“你把你之前骂我的话,再说一遍。”
骗子这哪里敢,胡乱摇头不肯。
宗策:“那就死。”
骗子身子一僵,顾不上太多,结结巴巴地把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你、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吗?不过是运气好些的兔儿爷……”
“再后面两句。”
骗子差点汪的一声哭出来:“大人……”
“说。”
“陛下如今已经有了新欢,听说是从王府接出来的人,还亲手给他剥橘子吃,可见爱得疼得都到骨子里了。这个将军之位,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要换人……”
骗子说完,胆战心惊许久。
却没等到下文。
“大人?”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只看到了一双犹如乌云笼罩的深黑双眸,幽深得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宗策面无表情:“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骗子没有办法,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当再次听到“爱得疼得都到骨子里了”这句话时,宗策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冷笑。
“很好,”他淡淡道,“正合我意。”
颈侧的浮凸青筋鼓点似的跳动,大手按上了腰侧的佩刀。
“你可以死了。”他宣判道。
骗子惊恐地瞪大双眼。
视野中最后留下的记忆,是一抹带着滔天怒意的银亮刀光。
一室腥气扑鼻。
滚烫的鲜血泼洒而出,沿着地砖的缝隙飞速蔓延。
宗策垂下眼眸,沉默地注视着血湖中的倒影,喉结滚动,仿佛有一头咆哮着嘶吼着的野兽被名为君臣的铁链束缚,一点一点,重新关进牢笼深处。
但他自己知道。
眼前这一切,就是他失控的结果。
一炷香后,城头响起了号角声。
全城哗然。
亲兵们鱼贯而入。
宗策披上如血一般赤红的战袍,迎着残阳,大步向前走去。
有人匆忙赶来向他汇报情况,宗策嗯了一声,抓住缰绳,刚劲有力的手臂勒住绳子猛地绷紧,翻身跨上战马。
正要出发时,恍惚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的青年音,又将他从漫天黄沙的街道上拉回了那个弥漫茶香的宁静宫室:
“宗将军,旗开得胜。”
他仓皇回首。
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将军,怎么了?”身旁亲兵关切问道。
战马喷了两个响鼻,在原地不耐烦地垫了垫脚。
宗策闭了闭眼睛。
“……无事。”他说。
“该去迎敌了。”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世界上最硬的东西是什么?
A。纳米钻石;B。放了两天的俄罗斯大列巴;C。殷祝想要成为直男的钢铁意志;D。宗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