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朕替你包扎。”
宗策的神情微僵,但还是走到床边,躬身从下面翻出了一些伤药和干净布条,还有一小瓶白酒。
“就这?”
殷祝很是嫌弃,但在宗策表示条件有限只有这些后,他也只能勉强捏着鼻子认了。
“都跟你说了,物资不够就写信跟朕要,就是不听,搞得跟朕问你要钱一样,”他一边嘟嘟囔囔一边给宗策上药包扎,“先给你消下毒……忍着点儿啊。”
“嗯。”
全过程宗策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只是额头泛起了细密汗珠,颈侧的青筋时隐时现。
很不能忍疼的殷祝有些羡慕又有些自豪地想,瞧瞧,他干爹果然是个铁打不弯的真汉子!
“好了。”
上完药,殷祝也出了一身汗。
他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回床上。
注意到宗策眼睛里几乎要爆炸的血丝,他拍了拍身侧的床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都快熬成兔子了。”
宗策立刻起身:“策去隔壁间睡。”
“回来!”殷祝一把抓住他,“隔壁那几间房朕都看过了,连褥子都没铺,你是打算睡硬板床?”
宗策刚想说无事,忽然觉得不对,默默低头。
殷祝也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去,同样沉默了。
他好像抓的是宗策的腰带。
“陛下,”宗策哑声道,“策现在,恐怕没那个精力做那个。”
殷祝瞬间缩回手:“朕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你太累了,想让你好好睡一觉而已。”
“策睡地上就可以。”
殷祝威胁地眯起眼睛,语气狠厉道:“别逼朕再写一封圣旨给你,朕这次带了足足十几份,你想抗旨不尊?”
宗策最终妥协了。
不过他坚决要和衣而睡,并且睡姿比刚入土的还要板正。
但是没关系。
殷祝躺在里侧,美滋滋地想,这算不算和干爹抵足而眠了?等回新都后一定要和小宋讲一下,让他写篇关于君臣相得的骈文。
说不定还能流传千古呢!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陛下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殷祝眼皮轻颤,睁开眼偏头看了看他干爹的英俊侧脸,在发现宗策闭着眼睛后,立刻从偷看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盯。
“不是,还带了几个拳脚好的护卫,还有青琅。”
宗策依旧紧闭着眼睛,感受到左边的侧脸泛起细密的麻痒。
那是被注视的感觉。
“青琅是谁?”
“一个唱花旦的年轻人,嗓子很漂亮,”殷祝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讲,“明天你要不要见见他?你也知道的,朕不能出来太长时间,否则朝廷那帮老头子得乱套。”
宗策:“时间紧迫,陛下争分夺秒,策就不打扰了。”
殷祝:?
“你怎么说话怪怪的?”他疑惑道,“虽然时间确实紧张没错,但你更重要啊!不然朕大老远跑来干嘛?”
宗策的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但很快克制住了。
“策也想问,”他说,“陛下为何要来晖城?边境城市民风彪悍,即使是在城内,也时常有盗窃抢劫之事发生。”
“没事,朕带了保镖……朕是说护卫。”
这么说话不方便,殷祝干脆翻了个身,枕在自己的手掌上,侧身正对着宗策,“再说了,现在晖城归你管,城里都是你的兵,朕还有什么可怕的?”
宗策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