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不要害我啊兄弟!
殷祝飞快地瞥了眼宗策,他干爹依然睡得很沉。
或许、大概……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他咬紧下唇,小心翼翼地把手探下去。
殷祝慢慢侧身面朝里,夹紧双腿,动作幅度尽量小,紧紧闭着嘴巴,只是时而从鼻子里漏出一两声细微的闷哼,胸膛中的心跳沉重而急促。
但正因为此,一直弄不爽利。
像是隔靴搔痒一样,殷祝烦躁地咬了咬腮帮子,正想干脆就这么算了时,一只大手按上了他的右手。
“陛下,”宗策轻声问道,“您在干什么?”
殷祝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宗策坐起身,深深地看了身体尚在痉挛的殷祝一眼,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一点一点把指尖擦拭干净。
……救命。
……快来个人,杀了他吧!
宗策神色如常,把蜷缩成一团的殷祝强行翻过身来,不顾对方的抵触抗拒,伸出手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
比刚才低了些,但还在烧着。
“陛下忍一忍,此时不宜行房,”男人声音低沉沙哑,“病中泄阳,会损元气。”
但他注视着殷祝的眼神,却犹如火燎过一般,几乎要叫殷祝无地自容。
殷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被宗策一把拽住胳膊。
“陛下要去哪?”
“朕找青琅。”殷祝闷声道。
直到现在他的四肢都还在轻微地颤抖着,没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心脏更是跳得和飞一样快。
要是再不弄点药喝,殷祝恐怕他药瘾戒断后,整个人要么阳痿,要么变态。
谁知宗策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却瞬间阴沉得吓人。
“陛下还真是……”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忽地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何必舍近求远?臣满足陛下就是了。”
殷祝还没来得及问他干爹什么意思,手腕就被宗策重新捆住,人也被按在床上,像条动弹不得的咸鱼。
再一晃神,兄弟也成了人质,被五花大绑,什么秘密都吐不出来了。
殷祝呆了一秒,随后奋力挣扎起来!
宗策不为所动。
他缓慢俯身,大手掐在那被迫下塌的柔韧腰肢上,冷声问道:“臣还没问陛下,那天的橘子,好吃吗?”
一颗好橘子,必定是带着清香的。
皮薄肉嫩,需要慢慢品尝。
宗策习惯剥了皮再吃。
但今天的橘子与往常不一样,烤得甜软,汁水也多。
所以他决定便剥边吃。
口感也的确非常惊艳,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甜的橘子,但宗策今天带着火气,即使橘子香甜可口,也不愿意小心翼翼地对待,非要把汁水搞得到处都是、橘子也软软塌塌才罢休。
他吃橘子时也有他的讲究,知道如果太用力揉橘子下面的凹陷处,熟透的橘子会受不住溢出汁液,这样入口就不够柔软了。
他需要克制。
毕竟这颗橘子他不仅要坐着吃,还要站着吃、躺着吃、侧着吃,细嚼慢咽,慢慢回味,才能对得起这颗珍贵又恼人的橘子。
中途也可以用点力气拍拍它,掐一下橘子上面的凸起,这样橘子在被吃的时候,就不会再想别的橘子了。
他其实很想告诉橘子,自己有多宝贝它,捧在手里时都会很小心,即使它不愿意被自己吃,故意变得酸酸涩涩也没关系。
可他们之间的隔膜有时薄如蝉翼,有时又好似鸿沟。
宗策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患得患失,就像是一个笨拙的果农,在荒芜的林间枝头偶然发现了一个惊喜,于是想要守着它一辈子,却不能阻止其他人将它摘了去。
毕竟它是这样甜蜜这样好的一颗橘子。
他垂眸将烤得滚热绵软的橘子递到唇边,轻轻吻去上面的汁水,忽然心中又开始后悔自己品尝时的粗莽。
因为橘子烤得比之前更好了,鲜灵甜软,每一瓣果肉都向他绽开,叫人欲罢不能。
但或许,人生中只有这一刻,宗策闭上眼睛。
他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