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做事有了清晰方向,内心便有了笃定的感觉,行动起来自然不会慌张忙乱。赵亚楠正是如此,她其实并不着急一定要把甘油熬制出来。这段时间她闲得慌,实在找不到别的事情可做,思来想去,唯有熬制甘油这件事能让她提起些劲头。
赵亚楠按照心中既定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先,她将草木灰进行熬煮,制取碱水,随后仔细过滤。得到碱之后,她严格按照猪油和碱o:的比例调配好,放入锅中,将温度控制在六七十度,用小火慢慢熬制。接下来进行盐析分离,她往锅里加入大量饱和盐水,然后继续耐心熬煮。
连赵亚楠自己都没料到,待这一系列熬制工序完成后,锅面上漂浮着的那一层物质竟是肥皂,而锅底下方的则是心心念念的甘油。前段时间她还在为洗衣服、洗手没有肥皂而愁,没想到此次熬制甘油,竟意外制得了肥皂,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甘油的制取实在是历经波折、来之不易。把甘油和肥皂分离之后,甘油的纯度还不够高,还得进一步蒸浓缩。赵亚楠找来一个干净的罐子,将甘油装进去,接着用小火慢慢加热,让水蒸气缓缓挥,最终甘油变得浓稠起来。看着成功制成的甘油,赵亚楠激动得忍不住跳了起来。
这一整天,她一门心思扑在厨房里,守着小火熬制甘油。控制这小火苗着实不易,为此,她特意用泥土捏制了一个小巧的火炉,专门用来熬制甘油。因为甘油的量很少,火候稍大一点就难以把控。一天下来,她累得精疲力尽,但看着罐子里那一点点浓缩后的甘油,心里满是欢喜。她把甘油抹了一点在手上,那浓厚的质感,确实比单纯用猪油好太多了。
赵亚楠当即决定,明天就让何三帮她去街上购置些猪油回来,她打算大量熬制甘油,以备冬天不时之需。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此机会把甘油熬制好储存起来。只是家里的猪油都被她用光了,她手头那oo文钱,也不知道能买多少猪油回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再尝试一下。说不定下次赶集卖麻辣鱼的时候能有个好收成,到时候又能分得一些钱。反正现在她也不去集市,钱放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先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此外,她还打算让何三帮她在市集上买几个小瓶小罐,方便储存以后制作面霜之类的东西。
傍晚时分,何三又来找赵亚楠。考虑到明天要让何三帮自己跑一趟城里,毕竟还要过河,赵亚楠就想着先讨好下他。她先教何三跳了个舞,那舞蹈动作有些女性化。之后,赵亚楠又教何三唱《向天再借五百年》,这歌慷慨激昂,尽管赵亚楠唱得不算好,但何三听着浑身热血沸腾,只觉得气势磅礴,很是喜欢,就是有些歌词老是记不住。赵亚楠倒也耐心,教了他好几遍。等何三兴奋不已的时候,赵亚楠趁机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何三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毕竟今天赵亚楠对他格外好。
赵亚楠心里还是很担心自己那oo文钱不够,便对何三说:“要不你明天带些麻辣鱼去街上卖,在市集上卖鱼的钱,你可以买点自己喜欢吃的,像豆腐、猪头肉或者猪脚之类的,顺便买一些回来,然后再用剩下的钱帮我买几个装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行不?”何三十分豪爽,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市集我常去,肯定帮你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
赵亚楠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何三办事容易冲动,又怕他贪玩,便说道:“要不让哑弟陪你一起去吧,哑弟做事比较沉稳。”何三想了想回应:“那也行,反正哑弟也知道上次卖鱼的地方,说不定这次能多换些银子回来。到时候我再买几斤猪肉,咱们可以包饺子吃。”赵亚楠也认同地点点头,嘱咐道:“明天你们记得早去早回,我可在家等着你们呢。”何三听了,高兴得连蹦带跳地回去了。
最近,赵亚楠的睡眠质量格外好,每晚都能酣甜入睡,早上睡到自然醒。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让她觉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十分惬意。虽说家里穷了些,但她也不打算刻意去做出什么大改变,毕竟家致富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慢慢来,要是妄想一步登天,说不定反而会坏事。
早上醒来,赵亚楠来到厨房,看到哑弟给她放在锅里的两个饼,便慢悠悠地吃了起来。想必这时何三和哑弟都到镇上了。虽说今天不是赶集日,但镇上的人应该也不少。她来这儿都两三个月了,还从未去过镇上,也不知道那热闹繁华的镇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其实她挺想去的,可身边的人就像钉子一样,死活不让她去。不去就不去吧,她一个现代人,都市那些高楼大厦、繁华场景,都不足为奇。她美滋滋地晒着太阳,梳理着自己不算太长的头,静静地想着心事。
刚到中午,就瞧见何三和哑弟两人划着船,气喘吁吁地回来了。隔着老远,他们就大喊:“姐姐,我们回来了!”隔壁的婶娘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瞄了他们一眼,好奇这三个小鬼每天都在折腾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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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亚楠听到他们说回来了,十分激动地迎上前去。何三从背篓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用几片荷叶包好的一块猪板油,说道:“姐姐,这个花了一百文钱。不过今天我们的麻辣鱼卖了二百文!”哑弟在一旁认真地点点头。
赵亚楠把他们让进屋里,等他们喝了几口水后,何三接着说道:“我没敢买猪头肉,怕被骂。不过我买了几斤猪肉,屠夫还送了一点猪下水。我和哑弟在镇上吃了一碗面,花了二十文,可心疼啦!姐姐你不知道,镇上可热闹了,到处都是人。我第一次拿这么多钱,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哪个小偷把钱给偷了。我和哑弟两个人紧紧捂着口袋,我觉得我自己到像个贼,后来想与其被小偷偷走,还不如吃到肚子里划算,所以就去吃了碗面。别说,味道还真不错!我们在街上来回转了半天,给你买了十多个瓶瓶罐罐。我也不知道你具体要哪种,伙计说两文钱一个,让我们随便选,我就挑了十个,结果老板还多送了一个小的。姐姐,你看看这事办得怎么样,你满不满意?”
赵亚楠看着何三那稚嫩的脸庞,满意地说道:“辛苦你们两个啦!你把猪肉拿过去交给你娘,就说是卖鱼赚的钱,让她晚上做顿好吃的。”
赵亚楠原本还在心里盘算着这次卖鱼的钱有没有剩余,没想到何三紧接着又说:“姐,我知道家里盐巴没剩多少了,就和哑弟去买了些。还有啊,姐,你看,我给你买了好多糖回来!街上好吃好玩的可多啦。今天卖鱼的钱,我和哑弟全花光啦。”
赵亚楠倒不是特别在意钱的事儿。只是这麻辣鱼是大家一起做的,卖鱼的钱也属于大家共同所有,现在被何三拿去花了,她心里多少有点担忧,不知道他爹知道后会不会生气。花了就花了吧。反正何三和哑弟买回来的这些东西,大家都能享用到。毕竟糖可以一起吃,还有那块猪肉,何三买的那么一大块,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到时候大家一起吃就是了。何三这孩子,虽然行事大大咧咧的,但不得不说,还是挺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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