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别来无恙啊!”
胡惟庸苦笑一声,抱拳回礼。
“梁大人这是在取笑我吧!”
“我如今这般模样,还能算是别来无恙?”
“今日之事,胡某多谢了!”
听到这话,一向不苟言笑的应天府尹梁甫顿时爽朗一笑,心中大感踏实。
他确实冒了些风险,但为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二人步入静室,梁甫心知事态紧迫,便直截了当地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胡惟庸而言,事情如何发生并不重要。
但既然梁甫提及,他便姑且一听。
然而,听完之后,胡惟庸的怒火更甚。
光天化日之下,那小子带着一群随从饮酒作乐,付完账后不顾自己醉醺醺的状态,跳上马车便直奔家中。
口中还嚷嚷着要回家抱孩子。
途经闹市时,他喊了两声,见百姓未立即让路,竟直接挥鞭驱马冲撞过去。
幸好他驾车技术不佳,马车速度也不快。
因此,虽未闹出人命,但被撞伤的百姓却有十几人。
这里是何处?天子脚下的应天府,发生这等事,应天府自然第一时间将其拘捕。
随后,便轮到胡惟庸出面了。
梁甫环顾四周,语重心长地劝道:
“胡公,溺子如害子啊!”
“梁某冒昧说一句,若令公子此次安然无恙地放出来,将来十有还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你能帮这一次,日后还能帮多少次?”
“不过,梁某也不多言,令公子如今正在大牢中,梁某既未施刑也未打骂。”
“胡公若有想法,尽管直言,梁某就当是报答当初胡公的提携之恩!”
没错,这才是梁甫扣下人不处置,却第一时间通知胡惟庸的原因。
要知道,当初的胡惟庸可是权倾朝野的人物。
梁甫这应天府尹,正是胡惟庸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等恩情,胡惟庸可以不在意,但梁甫不能就此忘却。
当然,梁甫也有自己的盘算。
若是其他人家中的公子哥,他还真担心若是说了这话,对方直接要将人带走,那他就难办了。
可胡惟庸不同。
作为应天府尹,同时也是胡惟庸的老部下,他非常清楚。
当初这位胡公就是受不了家中的严苛管束,才选择独居的。
由此可见,胡惟庸的家风其实一直不错,对于这个逆子,不过是管不了,便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所以,送上门的顺水人情,不拿就是傻子。
梁甫能任应天府府尹,自然不是头脑简单之辈。
胡惟庸并未深思,此刻他被梁甫的话深深触动,愤恨地说道:
“梁大人,您说得对,溺爱孩子就是害了孩子!”
“走,我们去见见胡大公子,我倒要看看,他自从搬出府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梁甫见胡惟庸的表情,心中暗喜。
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