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紧跟在赵晏身后在宫道上疾驰,还未进太和殿门,远远就传来阵阵尖叫与喧闹之声。
“都退后!别伤到昭昭!”是皇后的呵斥声。
一步踏进殿门,就见苏晚昭发髻凌乱地骑坐在温晴玉身上,领口被斜咧着撕开,双手死死掐住温晴玉的脖子,嘴里还恨恨咒骂,“你这勾引我夫君的妖精,快快去死!”
微末心头一惊,她分明将血萎藤给了秦绾,苏晚昭为何还是发了狂?
温晴玉被狼狈压在地上,发间玉簪甩在一旁,水红色的宫裙被撕成条状,正满脸涨红翻着白眼。
桌案被掀翻,瓜果酒水撒了一地,宾客将两人重重围在中间,侍卫握着剑柄却迟迟不敢上前。
“宴儿!”
随着皇后一声惊呼,众人纷纷朝赵晏看来。
赵晏踏碎满地琉璃盏,劈手去擒苏晚昭肩膀,苏晚昭却红眼掏出赤金护甲径直划向赵晏咽喉,广袖甩动间打翻欲倾倒的三足铜炉,滚烫的香灰直奔着人群泼洒过去。
赵晏翻身跃过青铜烛台,铁钳般的左手自后勒住苏晚昭腰间玉带,右手擒住肩膀用力一提,膝头抵上脊梁骨往金砖地面上压,“取浸过水的牛筋绳来!”
“小心!”二皇子见苏晚昭被反扣住的双手仍成鹰爪状,连忙出声提醒。
温晴玉瘫在地上不停喘息,颈间血珠滚进衣领,映得她惨白的脸色愈发骇人。
赵晏用牙咬住绳结狠狠缠了三圈,就听温晴玉颤抖的声音弱弱响起,“姐姐怎会突然之间就发了狂?”
站在人群中的秦绾柳眉紧蹙,她扫一眼婢女手中的乌木药匣,方才从微末那里要来的血萎藤分明还好好躺在里面。
她信步上前,“让我探探脉。”
赵晏侧身让出一条豁口,秦绾手指正欲探过去,苏晚昭却忽然野兽一般扑咬过来。
她惊了一跳急忙缩手,后腰却被人揽住,天旋地转间跌进一个胸膛,浓郁药香扑了满鼻。
二皇子闷哼一声,秦绾再扭头去看,苏晚昭已深深咬进惨白的手腕,血珠染红素白衣袖,啪嗒一声滴在地面上。
赵晏目色一凝,手刀霎时劈下,劲风刮过二皇子衣袖,苏晚昭当即双眼一闭昏软过去。
“快让我看看!”秦绾颤抖着掀开袖口,两道血色牙印明晃晃刺得她瞳孔生疼,睫上沁出的泪珠映着光晶莹剔透,慌乱间险些打翻乌木药匣。
二皇子气若游丝却带着笑,“秦姑娘的银针…要扎偏了。”
“这时候还玩笑!”
秦绾用左手擒住右腕,针尖才堪堪止住颤抖,二皇子瞧着女子紧张的眉眼,忽然想起那年寒冬,她捧着新制的补药等在他府门前,肩膀发梢都凝着寒雪,也像现在这般哭湿了眼角。
皇后突然拨开人群,“诚儿这伤可要紧?”
秦绾侧头拭泪,“回皇后,二殿下并无大碍。”
说罢她低头咬断纱布,却不像从前追着他喊诚哥哥,冷漠别身过去时,二皇子忽觉心头似被挖走一块温热。
温晴玉扶着素月的手费力起身,面色仍带些许潮红,“王妃向来温良,此番定是有人故意加害!”
她不经意扫向人后的微末,阴鸷的目光恰被秦绾逮个正着。
周济安推开人群上前,冲赵晏抱了抱拳,见对方负起双手,才屈指去翻苏晚昭泛红的眼睑。
他瞧了片刻,犹疑着来到秦绾身旁,“依老夫看,像是中了毒,可又不像毒…不知秦姑娘有何见解?”
此言一出,人群爆出阵阵哗然。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