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伏黑惠在乙骨忧太身上看到过。那个咒灵里香,他还没有机会亲眼见过,却从乙骨忧太身上那充满压迫感的咒力气息中得以窥见一二。
在□□消亡後,就连灵魂也不能安息,这样不得善终的方式。
怎麽能就这样轻飘飘地说出来,把自己当成什麽了?
伏黑惠牢牢盯着未名竟,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玩笑的意味,可惜失败了。那双剔透的眼中写满了认真,以及对他的炙热的情感。
他的心被烫了一下,手不自觉松开,却又被未名竟抓住放在脸侧,小心翼翼地蹭了两下。
“没什麽不可以的。”未名竟有种平静的疯狂,她诧异于自己的异常,却也毫不在意,毕竟很早以前便知道,她的体内有两个自己。
“如果是伏黑君的话,我完全没有问题,我会笑着迎接死亡。”
她带着伏黑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脏随着脉搏在鼓动,未名竟擡起头以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道:“我的生命是因为伏黑君的存在而变得有意义。”
这仿若献祭一般,将自己最致命最柔软的一切奉出来,告诉他:看,这没什麽,只要你想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包括生命。
此刻的震动,让伏黑惠久久无言。
在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糟得跟滩烂泥一样时,还有人毫不介意地闯进来,将肮脏的他捧起来抱进怀里,甚至怕被驱赶走自己也毫不犹豫跳进泥潭,想要融为一体。
有这样的傻子吗。
为什麽要跟他一起下坠。
良久,伏黑惠挣开未名竟的手,在人不知所措的表情中,把这个傻子揽进怀中。
“未名。”
“我明明给过你机会离开。”他把下巴搁在少女的颈窝,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把人抱住,空缺的心被填得满满当当。鼻尖还萦绕着刚沐浴过後的馨香,让他有些沉醉。
是你自己不走。
那以後。
留下来吧。
留在他的身边。
未名竟愣神片刻,擡手摸摸肩上的脑袋,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後不自觉地淌下泪来,她勾住伏黑惠的脖颈,把自己往他怀中又送了些。
也恰恰是这个举动,让伏黑惠瞬间清醒过来,红着耳朵,握着人的肩膀将人拉开一些距离,别过头言语有些无措:“去把衣服穿好。”
这一通耽搁之下,原本还滴着水的头发已经半干,之前薄薄的睡裙被水浸湿一小片,在未名竟贴近的时候尤为明显。
未名竟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听话‘哦’了一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薄外套穿好,她现在就像以伏黑惠为圆心的月亮,围绕着他转,一边扣扣子一边又忍不住回头看他。
见人半天才扣上两颗,并将里面的衣服蹭得领口更开,伏黑惠眉心一跳,将未名竟拉过来飞快地帮她穿好衣服。
等确定没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後,才沉沉松口气。
果然,在女生卧室这种私密地方,做什麽都会感觉很奇怪,就连呼吸都带上暧昧的氛围。
伏黑惠这次已经弄懂契约触发的条件,却有些不明白怎麽能停止,于是他想起前段时间未名竟真的在他恶语相向之後没有再出现。
即便不愿意再提及这个不算好的回忆,但为弄清楚契约的事情,他还是开口问道:“先前你是怎麽控制住自己。”
未名竟听懂了,但实在有些犹豫,不是很想说。
可她没办法隐瞒,至少对伏黑惠不行。
“我没有睡觉。”未名竟垂下脑袋,抓着自己的衣角,觉得自己这个方法确实很愚蠢,一时间有点不敢去看伏黑惠的表情。
从实践来看,只要不陷入深层睡眠中,短暂小憩的话完全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所以这麽多天她也有休息,只是掐着时间,虽然很累却比完全不睡觉强。
这话一出,未名竟等了很久都没等来伏黑惠的声音,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擡头看去,却被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未名竟:?
“别看。”
伏黑惠用手挡住那双剔透的眼睛,他有些狼狈地收起脸上一时没控制住的表情。
这种恶劣的,肮脏的情绪。
不应该让她沾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