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藩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绸缎,一向不该有表情的暗卫,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惊愕与茫然。
陆鸳又问他,“你叫干翻?”
甘藩:……
还未来得及纠正自己的名字,便听未来的少夫人评判道:“连暗卫的名字都取得如此有野心。”但这也改变不了他家主子如今正光屁股的事实,“虽说夜里光线不好,但万一呢…是吧,你还是给他送过去…”
可惜人家是一位合格的暗卫,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离开房门半步,委婉地拒绝道:“主子自有解决办法,少夫人不必担心。”
倒也是,那么大人了,总不至于走光。
甘藩不接,陆鸳只能提着那条里裤重新回到了太师椅上。
为了看起来更雅观一些,陆鸳顺便帮他折叠好,放在了一旁的木几上,这样他一回来就能立马意识到自己正裸着。
宝珠被甘藩拦在了门外,屋子里只有陆鸳一个人,理由是世子的房内不许有姑娘进来,即便婢女也不行。
陆鸳对他的话不是很理解,想问那她为何就能进来,很快便有了自知之明,她不是姑娘,她是韩世子的犯人。
夜色渐深,时辰慢慢流逝,淡淡的困意都爬上来了,陆鸳朝门口望了望,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瞧来四娘子与那野男人的事情很棘手。
——
正院。
国公爷杀人的心都有了。
大半夜被世子叫醒,和国公夫人急急忙忙穿好衣裳,一出来跪在地上的两人便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国公府的姑娘与外面的野男人苟合,还是在自己女儿的院子里。
他气得想吐血,不顾郑氏阻拦,走过去一巴掌落在了四娘子脸上,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人却是他国公府的姑娘,想不明白老二家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奇葩…国公爷骂起人来,也是口无遮拦,“不知羞的东西,你不想丢人,我嫌!”
四娘子被打,心头极为不服,捂住脸托着哭腔道:“我与许公子早就情投意合了,请大伯替我们做主…”
什么情投意合,狗男人都爬墙进来对她…太恶心了,国公爷都说不出口,算哪门子的情投意合?
见国公爷气到冒烟,大有要把对方打死了事的心思,国公夫人把他拽了回来,无论如何,先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是世子带过来的,国公夫人问世子,“此人你认识?”
世子点头,但不完全清楚,既然四妹妹非他不嫁,正好他也想知道他是谁,“儿子只知道他姓许,名钟…”
国公爷听到这,忍不住咆哮,“到底是哪里来的杂碎…”
四娘子对世子的回答,再一次生了疑惑,忙道:“他,他不是…”转头看向世子爷,直言道:“兄长不认识他吗,他是宣平侯府的许二公子啊。”
话音一落,屋内便安静了。
韩世子眉头一皱,很快从四娘子的神色中察觉出了问题所在,面色紧绷,再次问四娘子,“他是谁?”
四娘子一愣,推了推身旁的许公子,“你说话啊,你不是说认识大兄长吗,你快告诉他们你是宣平侯府的二公子…”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早愣住了。
同朝为官,宣平侯府的人国公爷怎么会不认识,再一次上前,把那人的下巴抬起来,左看右看,方方正正一张脸,长相平平,哪儿是宣平侯府二公子了?
他前几日还见过侯府的许二公子,鲜衣怒马,那叫一个恣意潇洒,怎可能是眼前人能比的。
国公爷也意识到了什么,厉声质问道:“你说你是宣平侯府的二公子?”
但凡他敢说一个‘是’字,国公爷立马将他送到衙门内,且砍了他脑袋。
许公子余光瞥见了一旁四娘子焦急的眼神,吞咽了一下喉咙,对国公爷摇头道:“小的姓许,名钟,只是一名秀才,并非乃宣平侯府的二公子…”
话音一落,身旁的四娘子便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成了一尊雕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不是…”四娘子耳朵嗡鸣,连自己的说话声都听不见了,“那日你亲口说的,你就是宣平侯府…”
“四娘子问小的,是不是宣平侯府的那个‘许’,小的点了头,小的确实与宣平侯府的姓氏一般,姓许,并没有欺骗四娘子…”
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跟前这个与她私会了十来日,满口甜香蜜语的男人,他不是宣平侯府的二公子,那他是谁?
“你谁啊…”四娘子突然撕心裂肺地吼出一声,“你到底是谁…”
许公子被她的怒吼声吓了一跳,一脸无辜地道:“小的乃民巷卖油饼的许家,家中除了父母之外,头上还有一位兄长,虽不是大户人家,但家世干干净净,小的与兄长也在参加科考,两年前小的凭借自己的努力,已考中秀才…”
后面他说的话,四娘子一句都没听见,只听见了那句‘民巷卖油饼的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