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则保持着那份从容,缓缓说道:“景家的阳宅处处透着古怪,但我不好进去细查,就只能去详勘他们的阴宅。”
白情:懂……
高情商:详勘阴宅。
低情商:挖他祖坟。
白情咳了咳:“您挖了多少个……啊,不,您详勘了多少座他们先人的阴宅,才得出结论?”
“唉,不记得了,反正挖到我手酸。”师父摆摆手。
白情目瞪口呆:“您白天去详勘阴宅,晚上还要采阳补阳,真是……”没有道德的王八羔子。
师父眼刀一扫:“真是什么?”
“宝刀未老的前辈高人。”白情拱手。
师父微微点头:“他们族人的阴宅大多规规矩矩,和寻常富贵人家无异,惟独他们的太爷……”
“怎么样?”白情问。
“他们太爷的坟墓在一处罕见的‘孤阴绝地’,四周环山,山势高耸入云,形囚笼之势,将阳气被死死地压制在山峦之间,无法流散。地上无活水流通,但地下水却丰裕,但土壤湿润,雾气缭绕。有道是‘山为阳,水为阴’,此处阴盛阳衰,失衡至极。”师父缓声说,“有道是‘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按理说,他的阴宅在孤阴绝地,那他应该断子绝孙才对。”
“他本人断子绝孙不奇怪啊。”白情说,“我一看他就是一个男同。”
师父:“……会不会是你狗眼看人基。”
“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白情咳了咳,又说,“再者说,他本人断子绝孙也不奇怪。话说回来,景水芝不也是没有孩子吗?会不会是他们百年以来,嫡系本家都无所出,全都是过继的呢?”
师父却道:“你这话倒有些道理。”
白情也陷入沉思。
“更蹊跷的是,他们家所有先人都葬得很好,只有他们的一个最德高望重的太爷反而葬在孤阴绝地。”师父语气略沉,“不仅如此,这绝地里竟是一具空棺。”
“空棺……看来就是大少爷了。这厉鬼有凝有形,是带着身体回魂的。”白情眼神一闪,“您既然去过他的阴宅,肯定看过他的墓碑,也知道他的名字吧?他的名字叫做什么?”
师父答:“景莲生。”
“景莲生……”白情低吟着这个名字,竟觉得口齿生香,“好美的名字啊,真是人如其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子……”
师父看白情这一脸荡漾的,眼神充满怀疑:“你确定你真的没有中邪吗?”
“啧!这是爱情!爱情!”白情捍卫道,“您年纪大,不懂这个。”
“我还能不懂这个?”师父不悦,“为师吃过的【】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白情真是听不下去:“我觉得师徒之间还是要有点边界感,您真的不用跟我分享那么多私人生活的细节。”
师父也懒得跟恋爱脑争辩,便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白情想了想,说:“我要回景家,对他死缠烂打。又道是‘烈女怕郎缠’……”
“‘烈女怕郎缠’,不代表‘厉鬼怕脑残’,”师父粗暴地打断了他,“他是阴煞大厉,挥挥手就能把你丢到百里开外,你别缠不住他,反被他打成肉酱。再说了,你现在已经被他拒婚了,你再回景家,景家家主也不会欢迎你了,搞不好啊,还有更可怕的……”
“什么可怕的?”白情想:我连阴煞大厉都敢爱上,还有什么能教我感到害怕的?
“要你退彩礼。”师父严肃道。
白情:……日,这个没法说,是真的怕。
白情是恋爱脑,所以他喜欢景莲生喜欢到发癫,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金钱的爱意。
要说为爱情付出生命,那是毫不犹豫,但要付出全副身家,那还是要多思考,不要那么冲动。
故而,白情难得冷静了一秒,对师父说:“也是,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师父欣慰地想到:看来还没癫成完全体。
师父带着白情回凶宅去。
在路上,白情好奇问:“屋子里的恶灵还在吗?”
“还在,但已经不怎么制冷了。”师父微微叹气,“那个恶灵已经被我感化了,常常问我什么时候超度他,实在麻烦的话,把他直接打到魂飞魄散也可以。”语气中略带隐世高人的欣慰。
白情便说:“还得是师父有本事,能劝鬼向善。”
闲话间,白情和师父已回到屋子门外,见到一道身影立在门边。
白情定睛一看,讶异道:“应老师?”
师父定睛一看,讶异道:“师哥?”
应知礼微微一笑,说:“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吗?”
白情有点懵了,看了看应知礼,又看了看师父:什么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