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年心中怒极,只想将最脏的话,都用在宋轻瓷身上。
他想看她哭,看她怒,看她心碎,看她歇斯底里。
宋轻瓷身体微抖。
孟祈年的话,每一句都像锋利的刀,切割着她的心。
他以前常夸她冰清玉洁,是人间仙子,现在说她是贱人,连娼妓都不如。
明明是在天气酷热的夏日,可宋轻瓷却感觉自己置身寒潭,冻得全身发颤。
可她,不能垮。
她站在床榻边,一只手死死抓着木质床沿,止住微抖的身躯。
又闭了闭眼,掩去眼中泛上来的水汽。
待心头稍稍平复一些后,她才紧咬着牙关,艰涩开口。
“孟公子大可放心,我便是沦落风尘卖笑为生,也绝不求到孟府门前。”
孟祈年脸色微僵,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近乎咬牙切齿地回道。
“希望宋小姐说到做到。”
萧允的目光落在宋轻瓷抓着床沿的手上。
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指节都有些泛白。
他真想,真想抓上去,握紧她的手,告诉她,哭吧。
难受就哭出来,她还有他。
可他不能。
现在房里已因他的“奸夫”身份剑拔弩张,他若抓上她的手,只会让孟祈年说出更难听的话。
现在的他,和宋轻瓷一样,得忍。
但终有一日,他会让她不用再忍。
也会让今日这些逼她的人,付出代价。
他蜷起自己试图去抓宋轻瓷的手,目光阴冷地从孟祈年脸上扫过。
这是个蠢货。
不信自己的爱人,却信别人的挑唆,这样的人,难成大事。
他配不上宋轻瓷。
见孟祈年连定情玉佩都扔了,宋楚盈神色得意。
宋楚枫拍了拍孟祈年的肩,一脸认同。
“孟兄做得对,这般下贱浪荡的女子,便是做妾也不行。”
宋广平心下却有些焦急。
他正急着将宋轻瓷打发出去,好名正言顺接收宋家大房所有财产。
孟家不要宋轻瓷了,他还得重新替他物色夫家,她免不得又要在家里多待些时日。
时间拖得越长,变故越多,他越难安稳。
他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又看向孟祈年,和颜悦色道。
“贤侄,你若此时抛弃他,传出去怕是会被说落井下石,于孟家名声不好。”
“她进了孟府,也左不过是个妾,失了清白又如何,外面还有将青楼女子抬入府的呢。”
“你往后将她看紧些便是。若是嫌脏,纳进府后,你把她晾一边,不碰就是。”
“你若还不放心,直接灌她一碗绝嗣汤,断了她的生育能力,她便是乱来,也不用担心乱了孟家血统。”
宋楚枫反应过来,一拍双手,赞道。
“这个好,她没了生育能力,孟兄以后将她送去陪客,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宋楚盈也跟着说道:“日后等她入府,我也会帮忙看着她的,定不让她乱来。”
孟祈年看着宋轻瓷,神色松动,认真考虑起来。
他方才也是被怒意所激,才会口不择言,现在冷静下来,心里也有些后悔。
他对宋轻瓷,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两人毕竟相识十六年,宋轻瓷又生得貌美,还颇有文学造诣,说是他知己也不为过,就此扔弃,他心里颇为不舍。
反正只是做妾,她便是失了清白,也影响不大。
日后他将她严加看管起来,不让她接触外男便是。
饶是见识过这些人的嘴脸,听了番话,宋轻瓷还是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