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五四文学社的诗会在下午三点后开始举行。宿舍四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来到诗会举办的大教室,刘一民第一次参加,不过也知道大致的流程。
一群文艺青年谈一谈诗歌、谈一谈文学、兴头来了再朗诵几首,等大家都表现表现,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刘一民跟在刘振云三人身后,他们来了几次,在这里都混成了熟人,中文系的学生不认识但也跑过去看过,只有不少校外的和非本系的学生没见过刘一民。
不过当刘振云在前面大声地说出他就是刘一民的时候,都纷纷过来给他握手。
“77级法律系,姜明岸!”
“77级中文系,郭晓聪!”
刘一民一个个的给大家打招呼,人太多,以至于有的人打过招呼,转眼就忘了。
四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刘振云朝着人群中扫了一眼,遗憾地说道:“人没来!”
没来?我还想看看呢?刘一民无奈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今天的诗会比往常特别,邀请了《诗刊》的邹获凡来讲课,主要是讲诗歌创作。在座的哪位能说没给《诗刊》投过稿子,能过稿的寥寥无几,大家都翘首以盼,手里拿着小本本。
邹获凡在陈健功的带领下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猫在角落里的刘一民,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陈健功一看,眉头一挑,这位小师弟能来还真是有点意外。
还欠《未名湖》稿子呢!
邹获凡在诗会上讲个课,讲完之后收获了一大包的投稿信,刘振云几个人也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皱巴巴的投稿信。
“健功,你们继续,我在旁边听一听,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活力和创作热情!”邹获凡冲陈健功说完,就冲刘一民这边走了过来。
《今天》杂志的出现无疑点燃了众多学生的创作热情,大家开始张口闭口的谈论《今天》上出现的诗歌,里面的一些诗歌给大家造成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一个刚介绍完后被刘一民遗忘姓名的学生在诗会上大声地念出来了北島的《回答》。
“邹获凡同志冲咱们过来了,不会是我写的诗歌过他老同志的法眼了吧!”李学勤看着走过来邹获凡,激动地拽了拽刘一民的胳膊。
越来越近,三人都紧张了起来,心里面想到时候邹获凡跟他们说话,应该怎么回答。
邹获凡和三人同时伸出了手,看到这一幕,邹获凡一愣,不过还是非常自然地跟他们握了起来,寒暄了几句,将目光停在了刘一民身上:“你的稿子呢?”
“老邹同志,你饶了我吧,我有两个口袋,左边是空的,右边也是空的。”
“不逗你了,你也参加了文学社?”邹获凡问道。
刘一民给邹获凡找了一个座位,笑呵呵地对他说道:“闲着没什么事情,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今天过来,要是知道,我得早点来。”
邹获凡嘴角嗤笑一声,拍了拍刘一民的小臂:“你呀,这张手写得好,这张嘴啊说的好,来的时候老马还跟我说,等你闲了跟你一块喝酒。”
“过阵子再去看老马,天太冷了!”
旁边的三个看着他们两个谈笑风生,心里面那个羡慕,还能跟编辑一起喝酒?
“北島他们捣鼓了一份《今天》杂志,你怎么看?”
“有的还不错。”
“是啊,有的还不错,你的话应验了,他们的发刊词还专门把老一代诗人给指了出来损了一遍,北島这孩子孤傲,但哪位老一辈的诗人不是从年轻走过来的。就说艾清先生,以前青年时代,也是激扬文字,为救国疾呼。臧克稼的《有的人》,是传世的佳作。”
邹获凡的意思刘一民明白,孤傲对于文人来说并不是缺点,甚至还能被人津津乐道,但老一辈诗人真的过时了吗?
“刘一民同学,你能讲一讲《今天》吗?作为新一代年轻诗人的代表,你对《今天》上面的发刊词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