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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怪物开会（第1页）

乔伊斯压根没理会旁边奈薇娅的抓狂和奈奈子的内心风暴，他一把夺过《真理之书》，抄起那支仿佛用下水道污泥和怨念凝结成的金属笔，清了清嗓子，摆出一个自以为充满神秘感的姿势，对着书页庄重地写道：

“以人面鼠之血为墨！以紫水仙之茎为笔！绘于真理之扉，洞悉那辛辣之魂诞生的秘辛吧！”

随着这中二度爆表的“咒语”落下，书页上猛地炸开一团比上次更浓郁的暗金色光芒，紧接着，一行更加扭曲、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古老文字缓缓浮现，像是某种古老存在发出的呓语：

“秩序与混沌于此交织，昼与夜在此地逆转。植株若沐浴异兽之血，汲取其生命精粹，便可蜕变为食粮。其等阶之高低，即为蜕变之程度深浅。”

“昼夜逆转？魔物等阶？唔……听起来好像是说，用越厉害的魔物血浇灌，变出来的‘调味料’效果就越猛？”乔伊斯摸着下巴，自动把那堆神神叨叨的废话翻译成了自己能理解的厨子逻辑，“总感觉这破书越来越喜欢装神弄鬼了，故弄玄虚。”

“明明是你问问题的方式太中二了好吗？！正常人谁会这么跟书说话啊！”奈薇娅终于忍不住，一爪拍在书页上，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客客气气地问：‘尊敬的《真理之书》大人，请问上次那个紫水仙是怎么变成大蒜的？原理能解释一下下吗？拜托拜托？’这样吗？！”

“嗯……听起来，有点像我老家那边的‘转基因’技术嘛。”乔伊斯完全无视了旁边炸毛的猫耳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转基因？那又是什么鬼东西？某种禁忌的炼金术吗？听起来就好厉害！”奈薇娅的好奇心瞬间又被勾了起来，猫耳朵“唰”地一下竖得笔直，暂时忘记了吐槽。

“一种……嗯，让植物变得奇怪，比如让西瓜甜过初恋的……特殊技术。”乔伊斯试图用异世界土著能理解的方式胡乱解释道。

“哦……”奈薇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猫眼里写满了“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所以先假装懂了”的敷衍。

“上次能成功，估计是因为紫水仙和大蒜本来就是亲戚，都属于石蒜科。就像表哥娶了表妹……呃，不对。”乔伊斯及时刹住车，继续分析，“要想稳定地产出各种调味料，甚至搞出点新花样，光靠瞎蒙肯定不行，看来需要‘专业人士’出马才行……”

“专业人士？你是说……真正的炼金术师？还是那些神神秘秘的德鲁伊？”奈薇娅撇了撇嘴，她认识的炼金术师大多是些胡子拉碴、沉迷炸掉实验室的怪老头。

“差不多吧。”乔伊斯耸了耸肩，“不过嘛，在找到专业人士之前，我们还有一个更简单、更粗暴、更符合我们‘混沌’身份的办法！”

“什么……什么办法？”奈薇娅的猫耳朵警惕地抖了抖，尾巴尖也开始不安地小幅度抽动，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笼罩心头。

旁边的强尼和奈奈子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生怕这位少爷又想出什么挑战人类（或非人类）生理极限的点子。

“巴特斯！”乔伊斯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兴奋与狂热的笑容，“去‘请’几位多恩镇周边的‘土特产’回来做客，要E级的，种类越多越好，越奇怪越好！”

“遵命，少爷。”巴特斯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毫无波澜的回应和原地微卷的尘土。

“喂喂喂！你你你……你又想搞什么飞机啊！”奈薇娅看着乔伊斯那副准备大干一场、改造世界的疯狂科学家表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巴根直冲天灵盖。

“跟我来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乔伊斯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还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奈薇娅的手腕，兴冲冲地就往外走，“先去集市，把能找到的水仙花都给我包圆了！”

强尼和奈奈子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的绝望。但看着乔伊斯和奈薇娅（被拖着）远去的背影，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来自巴特斯的冰冷视线，两人最终还是哭丧着脸，认命地跟了上去。

他们有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永久性地污染他们的眼睛和心灵。

没过多久，巴特斯回来了，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优雅模样，仿佛刚才不是去捕捉危险魔物，而是去隔壁邻居家借了点酱油。

他手里拎着几个沉甸甸、还在不断蠕动挣扎、散发出混合型生化武器般恶臭的麻袋。

“来来来，‘小可爱’们，出来见客啦！”乔伊斯搓着手，兴奋地解开麻袋，将里面的“贵客”一股脑地倒在花园刚翻好的土地上——长着癞蛤蟆翅膀、黏糊糊滑腻腻的飞行蟾蜍；浑身布满滴溜溜乱转眼珠、让人密集恐惧症发作的千眼毛虫；鳃帮像破风箱一样不断鼓动、鱼脸上长着一张模糊人脸的沼泽怪鱼……

“呕……这这这……这些都是些什么克苏鲁下级杂兵啊！”奈薇娅只看了一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旁边的强尼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泛绿，强壮的身躯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奈奈子更是“哇”地一声，直接吓得躲到了强尼身后，只敢从壮汉的胳膊缝里偷偷露出一只惊恐的眼睛。

乔伊斯却像是老饕看到了顶级和牛，双眼放光，完全无视了三人的惨状。

他手法娴熟地抓起那些还在地上扭动挣扎、发出意义不明嘶吼的魔物，精准地找到它们的“血管”，用小刀一一割开。

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嘿嘿嘿”的诡异笑声，他将五颜六色、冒着泡、散发着不同腥臭味的魔物血液，如同给花施肥般，均匀地浇灌在那些刚从集市买来的、五颜六色的水仙花圃上。

奈薇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脸煞白。

这场景……怎么说呢，有种难以言喻的既视感。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某个不可名状的邪神祭祀现场，只不过眼前的祭品和仪式目的……似乎过于接地气和……为了口吃的？

奈奈子内心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疯狂尖叫：“用……用混沌魔物的血液……直接浇灌普通植物？！这……这简直是亵渎！是疯狂！会……会产生可怕的畸变的！等等……他好像……好像就是想要它们畸变……为了……做菜的调味料？！”

这个人类的脑回路，比深渊还要扭曲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各种魔物的怪味。

就在奈薇娅以为自己快要被这恐怖的场景和气味逼疯的时候，那些被浇灌了“魔血鸡尾酒”的水仙花，竟然真的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诡异的变化！

有的像是打了激素，茎叶疯狂徒长，变得如同鞭子般细长坚韧，表面还分泌出绿色的粘液，散发出刺鼻的、类似硫磺混合着烂葱的辛辣味！

有的鳞茎部分如同吹气球般迅速膨胀，撑裂了外皮，露出一层层紧密包裹的、如同洋葱般的结构，释放出能把人直接熏晕过去的、混合着氨水和腐烂鱼腥味的强烈刺激性气味！

还有的更离谱，花苞的位置竟然扭曲、融合，最后长出了一个类似婴儿拳头大小、布满褶皱、还在微微抽搐的……扭曲人脸状的肉瘤！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尸体和沼气的腐败气息！

“成、成功了……哈哈哈！成了！”乔伊斯看着那些奇形怪状、成功变异的植株（忽略掉旁边那些长得过于掉SAN值、明显是失败品的玩意儿），眼中爆发出发现新大陆的狂喜，“太棒了！是葱！是洋葱！顶级的！绝对是顶级的！虽然长得磕碜了点，味道冲了点……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葱和洋葱！”

“这……这也太掉SAN值了吧！”奈薇娅看着那些仿佛从恐怖片里爬出来的变异植物，以及空气中那股由多种恶臭混合后产生的、更加难以形容的诡异“香……臭？”，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直流，声音都带着哭腔，“你确定……这些长得跟异形胚胎一样的玩意儿……真的能吃吗？！这闻起来比十个强尼的臭袜子加起来还要命啊！”

奈奈子虽然也被熏得够呛，但更多的是一种三观尽碎的震惊，“居然……真的用这种粗暴的方式……让普通植物吸收了混沌魔物的特性，变成了……他需要的东西？混沌的力量……还能这么用吗？”

她突然觉得跟随神主学习了这么多年“正统”混乱知识体系的自己，在乔伊斯面前简直就像是个新兵蛋子一样。

强尼则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这场噩梦什么时候能结束？以及，自己能不能假装突然得了失忆症，忘记今天答应过要吃那道“人面鼠”料理？

“唔……看来‘生姜’这种姜科植物，跟石蒜科的水仙亲缘关系太远，变异不出来啊。”乔伊斯仔细分辨着那些“成功案例”，略带遗憾地摇摇头，“看来想吃姜，还得去更南方、更炎热的地方找找看了……不过！有了这些新鲜出炉的‘葱’和‘洋葱’，已经足够让今天的午餐，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升华’了！”

他像个打了鸡血的疯子，兴致勃勃地开始着手准备午餐。

这一次，他要用这些刚刚“创造”出来、还带着泥土芬芳和魔物血腥味的、散发着异界气息的“超级调味料”，制作一道更加“正宗”、更加“美味”、更加“黑暗”的——“红酒烩人面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