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交织,空气粘稠了。
涌来的乱风都绕过他们的肩,能感受到的暧昧从四面八方裹挟,扑到脸上。
他的手还留在那处,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在他掌中又软如流水。
“你今天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也是我对你放开权限的原因。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他的眼睛暗而温暖,直勾勾的,像鈎子,或是野生动物的利爪,一旦抓捕,再难放走。
她忽然感觉站不稳,没关系,他手下的力道加重,全然能稳妥的拥住她。
呼吸困难,嘴唇蠕动,望着他和背後的蓝天白云,好美的一天,美的想落泪。
她坐上副驾,心跳和风速,一切都失控了。
该怎麽告诉他,这一天的正午对她来说,非同寻常;该从哪里说起,那要从十七岁的暗恋开始。
梁泷撞上她湿润的眼睛,“好奇,你一个女生怎麽会了解这个。你也喜欢固定翼吗?”
“因为一个人,”她自语:“算是喜欢。”
他转一下头,阳光晒到墨镜上,反出冷白的光,“喜欢的是固定翼还是那个人?”
“都有。”
他好奇地笑,“有故事。”
“一句话都没说过。”她的话听起来苦涩。
听到这,他又看了过来,正式的,冷肃的,不发一言。
他们在水库待了半天,小游玩完,返程到了下午,梁泷开着车,窗户打开,他把手臂搭在车窗,摩挲下巴,面部沉思。
她对着天空晚霞拍照,华美绮丽,一片半圆静湖,如琥珀。
他特意停车,让她下去拍照,拍好了再啓程。
邵蔻拍拍云,拍拍花。他静静的在车边等,这会朝她走过去,“怎麽只拍景不拍人?”
她只好自拍一张,迅速的咔嚓一下,完任务。
他:“怎麽不拍我?”
事儿还真多。
邵蔻反手拍了一张发给他,他点开看,又提意见,“过来,一起。”
“啊?”
“别人都知道我们一块来的,俩人不在一张里,还以为我们相处不好呢。”
“倒不会,没有人会那麽想。”
梁泷低头看她:“我就会。”
她牵动嘴角,笑的不自然。
公路边,野楸树,高蓝天,晚霞下,她看着镜头,他看着她。
车继续开,走了二十多分钟後,景色差异分明。这是一片被污染过的土地,寸草不生,污秽丑陋,地面干裂沟壑深长,像是恶魔张开的嘴。
她例行公事般,下去检查,美丽的夕阳从前方落下,野外的风卷了几道。两人衣衫飘扬,头发凌乱。
陷入黑暗,也陷入一种迷津的困境,亲眼目睹悲怆,二人沉默,哀痛。
“这里会好起来的,会像云傍区一样好。”
会土地肥沃,有楸树盛开。
她下定决心,“就算是一个人的力量,我也要尽力让这里变好。”
梁泷赞赏地点头,“不错,这次记得自己了,但是——”
他与她并肩,“你把我忘了。”
她无声看他,他眼神默默,藏着锐利,是她的底气。
“我想让这里变成绿草地,开满花。”
“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多。”他凝望着远方。
两个人并肩前行。
到时候这里会完好如初,花草漫山遍野,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