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宗聿想探查周宣的府邸,这是个机会。
唐诀也把视线转向二人,板起脸道:“阿玉,这是怎么回事?锦书,你是不是又用曲大夫的药戏弄人了?”
江瑾年不答,宗聿道:“大哥别生气,锦书不是有意的,是他调戏锦书在前。”
周宣眼皮子一跳,汪丁是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江瑾年模样俊美,确实很养眼。
“既然是那混账东西不长眼,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周宣不好给汪丁求情,汪丁中招那么久都安然无恙,可见那药不会要人命,只是吃些苦头。
可他身边的美人一听这话就不干了,立刻哭嚷起来。周宣挥开她的手,叫人把她带下去。
唐诀适时阻止,对江瑾年道:“锦书,阿玉,你们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周大人明辨事理,并非仗势欺人之辈,看在周大人的面子上,还是跟着这位夫人去看看,替人把毒解了。”
宗聿二人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跟着美人离开。
汪丁身上的伤口不少,昨日大夫才给他包扎好,今日因为毒发,受伤的地方又痛又痒,他醒来后一直在抓挠,都快把自己抓成一个血人。
为了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府里的人把他绑在床上。宗聿和江瑾年去时,他双目血红,面色惨白,浑身鲜血淋漓,端的是恐怖。
美人哭的肝肠寸断,宗聿一直观察周围的环境。
江瑾年给他打手语:阿聿哥哥,让他们准备银针,然后退出去守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我要专心给汪大人解毒。
汪丁的毒有现成的解药,江瑾年故意摆出一副解毒的样子,糊弄其他人。
宗聿和他心有灵犀,知道他要演戏,配合着如实相告。房间里的大夫留下一副银针,然后就和其他人一起被宗聿赶出来。
宗聿关上门,走向江瑾年:“这边防守松懈,我从窗户出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江瑾年颔首:【要小心,他府上有不少强悍的气息。】
宗聿道:“我明白。”
周宣豢养江湖人帮他办事,宗聿他们一进门就发现他府上戒备森严,暗处潜伏了不少江湖人士。
不过以宗聿的武功,想要避开这些人并不是难事。
周宣把自己的府邸筑的如同铁桶一般,应该是藏了不少秘密。
宗聿大概观察了一下府邸的布局,找到了周宣书房所在。
宗聿翻过院墙,他贴着墙角,借着院中的树影遮掩身形,手掌刚贴上窗户,正欲推窗而入,就听见书房传来翻书的声音。
周宣理应还在宴客厅,书房里怎么还有人?宗聿只将窗户挪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往里看去。
周宣的书房内立着一人,他倚靠着案桌,随手拿了一本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着,姿势十分慵懒随性,显然不是第一次进周宣的书房,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熟悉。
宗聿看清对方的脸,瞳孔骤缩,一瞬间气血上涌,眼前血色翻滚。他手背上青筋暴起,险些没压住自己的气息。
书房里的人许是觉得手上的书本无趣,随意地丢在案桌上,走到案桌后面,拿起周宣常用的笔,在书房内写写画画。
宗聿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关好窗户,悄无声息地离开。
另一边,江瑾年拿着银针在汪丁身上扎了好多地方。汪丁已经痛的意识模糊,连眼前站着什么人都不知道。他嘴里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呜声。
江瑾年把银针拔下来,抽完最后一根针,他抬头看向窗户,宗聿从外面跳进来。
他面色阴沉,眉宇间含着戾气,进屋没说话,看见江瑾年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上前把人紧紧抱住。
江瑾年诧异地推开他,道:【怎么了?】
宗聿深吸口气,凝重道:“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必须离开。”
江瑾年神色一凝,拿出解药丢入汪丁口中,跟着宗聿出门。
美人最先扑上来,宗聿带着江瑾年躲开,他冷眼扫过去,那美人不敢吱声,捏着帕子悻悻地去看自己弟弟。
宗聿带着江瑾年一路疾行,很快就回到宴客厅。
厅堂内,唐诀和周宣不知道说了什么,气氛比一开始还要融洽,周宣眉开眼笑,显得十分得意。
宗聿是一息都不想呆,江瑾年配合地露出救人后精力不济的样子。
“大哥,锦书有些累了,我想先送他回去休息。”宗聿扶着江瑾年,压着怒意,面上毫无端倪。
唐诀起身道:“一起走,正好我和周大人也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周宣笑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周宣送三人出府,看到三人上了马车,他面上笑意微敛,连忙回府朝书房走去。
马车内,唐诀揉着眉心,看向宗聿二人,道:“宁王殿下,你们可是有什么收获?”
酒桌上酒喝的有点多,唐诀这会儿头脑昏沉。不过他还是能察觉到宗聿隐忍的怒意,仿佛一柄被压抑着凶器的剑刃。
江瑾年握住宗聿的手,担忧地看向他。
宗聿闭了闭眼,道:“我在周宣的书房看见了耶律苏和。”
狄戎大皇子,耶律苏和。
宗聿和他打过很多年的交道,绝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