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这次没赶他走,两个人窝在一起,聊了一些王府的事。
这些年宗聿大半的时间在外,王府交给敛芳管着,整体没什么大的变化。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小福子没入军营,敛芳给他改了个大名,把他送去城防营锻炼。
小福子不方便继续住在王府,敛芳手上有私产,是想让他搬过去,可小福子舍不得他。宗聿做主在王府后巷新搭了一个偏院,让他住进去。
偏院和王府一墙之隔,但不互通,院子也小,只够住两人。
小福子要串门,不得翻墙,还是要老老实实走前门。
“那孩子现在是十九了吗?”江瑾年道,“一晃眼就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确实是不方便住王府。我以为你会带他参军,怎么反而是入营?”
宗聿神色微顿,他一开始没想过要干涉小福子的人生,打算依着上一世的进程,让他和自己走,到了年龄,要是还愿意,就放在军营里历练。
可江瑾年的离开,他被宗熠调去地方处理各种杂事琐事,他见识了外面的人情冷暖,心性发生了一些改变。
再安排小福子的去处,他询问了敛芳的意见。
“我小的时候就是敛芳公公在照顾我们,后来皇兄登基,他不放心我,又把敛芳公公派给我。我是很乐意给敛芳公公养老,可如果他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他?”
宗聿毕竟是主子,小福子则是义子,敛芳需要的是有人承欢膝下。他不干涉小福子的选择,也相信宗聿不会亏待小福子。
他的信任让宗聿重新考虑小福子的去留,战场确实可以更快地建功立业,可战场上危机重重,宗聿不想赌,干脆把人安排在京都,让他留在敛芳身边。
京都多的是熟人,只要宗聿打声招呼,自会有人好好照顾他。
宗聿留宿,驿馆的官员不敢怠慢,特地差人来告诉宗聿,他之前住的厢房清扫了,问需不需要重新给他准备一间。
江瑾年站在他旁边,闻言没止住笑,宗聿眼神凌厉,道:“这种事就不劳管事操心了。”
传话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了。
江瑾年道:“他只是传达上头的意思,你何必同人作气?你夜宿驿馆,已经不合规矩了。”
“不合规矩我也住了。”宗聿踱步进房间,走到床边坐下,支起一条腿道,“我不仅住,我还要和你睡。”
江瑾年倚着屏风,抬手掩唇,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不行,我还病着,我可不想传染给你。”
“我身强体健,保证不会有事。”宗聿往后靠了靠,眼底多出两分柔情,“不信你试试?”
江瑾年摇头,生病这种事可不能心存侥幸。
宗聿眉头一皱,干脆直接躺床上耍赖:“我沾床就困,起不来了。”
江瑾年道:“那我把这间屋子给你,我换一间。”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宗聿以为江瑾年真的走了,立刻起身,嘴里嚷嚷着不行,一抬头江瑾年就站在跟前。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宗聿,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清澈迷人。
屋子里的炭火烧的足,他只穿了身锦袍,削瘦的腰身裹在玉带间,盈盈一握。
宗聿意识到自己刚才被耍了,猛地伸手把人拽过去。江瑾年没反抗,顺势坐进他怀中。
宗聿环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脖子上,泄愤地咬一口,闷声道:“不许赶我走,病了我也乐意。”
“我没说要赶你走,这屋子有两张床,你换一个睡呗。”江瑾年道,“要是你和我都病了,谁照顾玉竹?”
宗聿咬人的力道弱下来,舌尖在咬过的地方舔舐,过了好一会儿,憋屈地轻声嘀咕:“臭小子到现在都不肯叫我爹。”
江瑾年诧异道:“你还和孩子计较啊?”
宗聿又不说话了,唐玉竹懂事的挺早,他昨天晚上教他喊人,他都记着呢,今天遇见也没弄错。
怎么到他这里,唐玉竹就是不改口?
宗聿心里没底,把江瑾年的手指裹在手心,捏了又捏:“玉竹,是不是不喜欢我?”
江瑾年笑了:“胡说,他明明很喜欢你。”
连称呼都是独特的独一份。
“可他……不认我,我伤心。”
宗聿没有带娃的经验,之前的相处也只是粗暴地满足唐玉竹的要求,按照唐玉竹喜欢的来。
如今唐玉竹不认,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失落。不过那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这会儿提起来,不过是想讨个好。
他凑到江瑾年的脸旁,手不老实地解江瑾年的衣带,道:“瑾年,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来确认一下。”
江瑾年抓住他的手瞪他,却被他飞快地亲一口。
他眼尾下垂,露出无辜的神情,再次重复道:“我伤心。”
江瑾年:“……”
伤心没看出来,看出来耍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