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姜清清站在房门口,手里握着谱写完成的琴谱,脸上带着一丝藏不住的雀跃,一个月的时间,她终于完成了这首曲子的创作。
只是,当她推开门,看到沙发上那个慵懒的身影时,那抹笑容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
温应川倚在沙发背上,修长的身影占据了整个沙发,报纸在他修长的手指间随意翻动,听见门响,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舍得出来了?”他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调侃。
姜清清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睡衣,春光乍现的领口有些暴露,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语气淡然:“今天没去公司吗?”
“想你了。”温应川终于放下报纸,目光落在姜清清略显苍白的脸庞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个月不见,你不想我吗?”
姜清清抿了抿唇,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别开视线:“我去准备了,等会就是初赛了。”
说完,她猛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姜清清低头看着手中的琴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每当弹奏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顾言的身影,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你的琴声里总是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倔强,像是在用音乐诉说着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梳妆台,镜子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庞,眼下还有些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这段时间熬夜创作的结果。
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在夜色中折射出璀璨的光,像是银河坠落人间。
姜清清站在车门前,望着这座宏伟的建筑,深吸一口气,却依然能感受到手心渗出的薄汗。
“姜小姐,到了。”司机轻声提醒,专属司机的接送,又是温应川的“特殊关心”。
姜清清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快步走进会展中心,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她的心跳声。
后台走廊上,参赛者们三三两两走过,裙摆摇曳,西装革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
“姜小姐,该您上台了。”工作人员推开门,轻声提醒道。
就在这时,整个会场的灯光突然熄灭,陷入一片死寂。
姜清清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黑暗中,她仿佛能感受到无数道视线在她身上游走。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动弹不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渗出冷汗,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请各位保持冷静!”主持人急促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灯光正在紧急修复中,请不要惊慌!”
但姜清清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感觉到那个人正一步一步地逼近,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撕碎。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将她裹住。
那是一股充满柑橘清香的气息,姜清清下意识地蜷缩在那个怀抱里,她能感受到身前人心跳的节奏,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在她后背上,给予她前所未有的安心。
当灯光重新亮起的那一刻,姜清清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搂住了面前的男人,她的手指深深掐进他的衣料,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顾言的胸膛微微起伏,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事了。”
姜清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这个姿势,慌乱中连忙松开手,后退了两步,但目光却无法从顾言身上移开。
顾言嘴角挂着一抹疏离的笑意,转身走向后台走廊,背影修长而挺拔,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他的手指在身后微微蜷缩,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温度。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指尖轻轻抚过脸颊,整理着刚才因慌乱而凌乱的妆容。
镜中的自己眼底泛着一丝疲惫,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弧度,她抬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挺直了脊背,往台上走去。
评委席上,江晚怡正专注地翻看着面前的资料,优雅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姜清清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脚步却在下一秒微微一顿。
大四那年的场景突然涌入脑海,那时的她,正在为一场重要的青年钢琴比赛做最后的准备,那是她为之奋斗了整整半年的比赛,每一个音符都刻在她的骨子里。
可就在比赛当天,温应川的一通电话,却让她在前往赛场的路上折返了。
胃出血的他在医院里无人照料,电话那头传来的痛苦呻吟声让她焦急不已,她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将机票和参赛证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她告诉着自己,这不过是一次比赛,还有下一次,可她忘了问自己,还有多少个“下一次”。
如果当时没有放弃,那此刻,坐在评委席上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吧。
“姜清清,请开始你的演奏。”主持人的声音落下,姜清清闭上眼睛,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
在这一刻,她的世界只剩下黑白键间的律动,指腹触碰琴键的瞬间,仿佛有无数根细弦在她心间颤动,她的呼吸变得轻缓,耳畔只剩下琴声流淌,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灵魂深处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