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花宴听完玲秋说完的这些事情,竟然与之前的态度相反,她选择了救玲秋。
我有点看不懂花宴,又或者说,我看不懂花宴救人的原则到底是什么。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玲秋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我们就坐在抢救室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走廊里人来人往,看着医生和护士在抢救室里进进出出,神情冷峻。
大概四十分钟以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匆匆赶了过来。
“那是王允,玲秋的儿子。”
花宴脸上带着些许惋惜,看向那个孩子轻轻的说道。
这时我才格外地注意到那个孩子。
个子不高,还微微弓着身子,眼里充满了惶恐和害怕,手一直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色。
这时候我想起,玲秋说过,王允也出现了肚子疼和发烧的状态。
我转过头看了看花宴,“花宴……你……你能……”
我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
其实我知道,爷爷将我托付给花宴,我理应感谢花宴的照顾,而她想救谁,能救谁那都是她的选择。
善与恶,并不是我用来要求花宴,或者说是道德绑架她的筹码。
可是看着比我年纪还小几岁的王允,心里实在有些不忍,
“你是想问我能不能救救那个孩子是么?”
花宴的话说得轻轻柔柔的,眼睛也始终都在王允的身上。
看见花宴这反应,我以为她有办法,于是连连点头。
但我没想到的是花宴只是眼神惋惜地看着王允,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花宴没说为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也无能为力,这是玲秋的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抢救室有医生出来喊玲秋的家属,我和花宴就在一旁看着年纪尚幼的王允上前。
“玲秋的命现在是保住了,但是你们家属也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她内脏受损,多器官衰竭,能不能醒过来不好说……”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妈妈她可能……”
王允强忍着眼泪,再一次确认医生的意思。
“植物人。”医生说完这三个字后,拍了拍王允的肩膀,然后离开了抢救室。
王允强忍着眼泪,脚步踉跄地走进抢救室去看玲秋。
我和花宴在这时候也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我想的一直都是王允那不高的个子,还有强忍着眼泪的脸。
刚刚失去了爸爸,妈妈又变成了植物人,而自己将在不久也会以一个痛苦不堪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从头到尾,他没做错什么,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就因为父母之过,迫使王允承受了如此之多。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的月亮。
多器官衰竭,内脏受损……植物人。
这些词连在一起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花宴的那句,眼下命虽然是保住了,但是欠的总归是要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想什么呢?”
路口红灯亮起来的时候,花宴将车停下转头向我问道。
“没什么,终于明白那时候我问你为什么要救玲秋,而且还告诉她不要后悔了。”
花宴的眉毛有些俏皮地挑了挑。
“诶,宋鹤,你不会以为,玲秋的车祸是我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