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这人欺软怕硬,不敢反抗,却硬憋着嘴什么都不说,头一低,一脸的拒不合作。
“嘿,我!”阿红作势就要教训他,李副被吓得大叫,“我不能说,说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红和他们对视一眼,在强压下精神已经在边缘线徘徊的李副崩溃的哭喊:“我好不容易才过上现在的好日子,要说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你不说,我们连出去的可能都没有。”
李副被钱沽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的一抖,眼里带着惧怕与挣扎。
良久,他抖着身子沙哑的张开嘴,“我不想坐。牢……”
……
福康老人院并不是单纯由社会资助的福利机构,所以自然没有那么纯粹。
但私人空间与自由程度过高,所以很多子女都愿意出钱把自家没人照顾的老人送过去。
最初这里很好,一些心里有些寂寞的老人在这里也渐渐的找到了心的归处,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好,宛如度假一样受到良好的照顾,于是,福康老人院就这么小小的火了起来。
可这不过是用来掩盖的表象,在最开始的热度过后,像所有新鲜事物最终会冷却被抛弃那样,福康老人院也归于沉寂,如那张被掩盖在下面的时间表。
生死本来是老人的常态,奉献一生为子女铺好路,去世前也应当要为子女留下一笔财富。
谁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子女们与福康老人院的幕后老板合作谋划的呢。
谁能知道在最初被捧到手心后又不管不顾的老人是自己的子女放任的结果呢。
“他们……他们和我们签了合同,每个老人都投了保,当老人死后他们会获得巨额的保险金,和我们……二八分。”
李副忍不住低下了头。
阿红气的胸口忍不住剧烈起伏,“啪”的一声甩了他一个耳巴子。
“你们怎么敢!”
她回头目光锐利的看着那些连头都不敢抬的人。
“可是难道不会有人怀疑吗。”王央拧着眉头问。
老人投保本身就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甚至会定期做体检,如果是人为导致的死亡怎么可能不会让人起疑,保险公司又不是冤大头。
李副被打的缩起了脖子,半张脸立马肿了起来。
“所以这是一个长期作战,我们不会去故意制造意外,只会慢慢的每天通过衣食住行……”他扯了下开裂的嘴角,“老人的身体本来就禁不起一点折腾……”
阿红简直要气疯了,如果不是任务的理性压制着她,恐怕她现在都要让李副死在这了。
王央看着她气的脸通红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还好大刘不在这,要不然以大刘耿直又冲动的性子,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可福康老人院真正废弃的原因是因为老人们在相近的时间内大批量死亡,既然你们没有人为制造意外,总不可能是凑巧所有老人都在相近的时间里身体出了问题吧。”
听到钱沽的话,李副的头垂的更低,忍不住缩起了手脚。
“那是因为……没瞒住……”
钱沽皱起了眉。
“有一次谈话……不小心被听到了……老人们知道是自己的子女想用他们的命来拿钱,所以……所以就……”
钱沽心脏一沉,所以那些老人就都自。杀了。
在被迫理解子女的辛苦中被送到老人院,忍受着内心的孤独,在尝过短暂的精心照料后又迅速被抛弃,人身自由也受到严格管控,在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抑郁与衰退下,无意中得知自己遭受的一切都经过孩子的默许,甚至是一场交易。
于是万念俱灰。
或许在那段忍受的日子里,他们曾满心期待过自己的孩子能来看望他们,能把他们接走。
“呜……呜……”
旁边有人哭了起来,老乾满脸煞白,他女人在旁边哭的喘不上气,瘫软在地上几近崩溃。
“当时……当时我父亲是我大哥送进来的,他问过我,但我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他,所以我大哥说把他送到老人院我也就同意了,后来听说他被照顾的很好,我又太忙了……”
老乾扑通一声跪下来,浑身的肉都在抖。
所有的老人都是自。杀,只能说福康老人院是管理不当或者别的缘由,但扯不上刑事案件,在赔偿过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他们也只以为是老人想不开,自己没有关照到,但没想到……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老乾两手捶地,眼睛被血丝涨的通红。
难怪从那以后,他大哥一家就都出国了,他还以为他大哥终于时来运转生意做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