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漆黑,芸司遥脚踩的地方甚至有些湿润滑腻。
她低头一看,看清地上全是血。
芸司遥握着的是一只手没错,但也仅仅是一只手。
躯干身体全都不翼而飞。
房间的温度有些低,芸司遥先是看了一眼客厅,白墙上遍布狰狞抓痕,像是痛到极致留下的。
黑金佛像掉在了地上,空洞的瞳仁缓缓流出血泪。
芸司遥弯腰将它捡起来,现它背后的机关被人动过,里面只有血,心脏却不见了。
客厅里没人,她开始一间一间屋子的找他。
厨房,没有。
客房,没有。
卧室,没……
芸司遥转身,现自己撞在了一堵“墙”上。
她抬起头,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漆黑的瞳仁。
浓郁的仿佛深潭,毫无光亮,连眼白都没有。
谢衍之低眸看了看她抓在手里的断肢,轻声道:“我在找我的手。”
芸司遥将手还给他,“给。”
谢衍之将断肢安在身体上,漆黑的瞳仁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怎么来了。”
它很平静,而这种平静在满是血腥的屋子里看来,极为不正常。
芸司遥:“半个月了。”
谢衍之迟钝的恍然,“原来已经半个月了……”
它突然伸手,将她抵在唯一还算干净的墙面上,头埋进她颈窝,深深的嗅闻。“我很抱歉,我忘记了时间……”
芸司遥道:“你还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
谢衍之的手按在她的唇上,声音阴冷癫狂,“这几天,我脑子不太清醒,我想给你报平安,可是我拿不稳手机,我甚至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他的手缓缓伸进了她唇缝。
芸司遥感受到他有了温度,这温度和正常人又不同,大概飙升到了四十多度,很烫。
“你为什么进来?”谢衍之唇角缓慢的咧开。
卧室的灯光开始骤然闪烁。
芸司遥看到巨大的双人床上堆满了她的衣服。
在她离开的这几天,谢衍之将自己埋进她的衣服里,像是筑巢一样,闻着属于她的气味度过撕裂般的痛苦。
芸司遥:“我怕你死在这里。”
谢衍之呼吸微重,他弯下腰,视线和她齐平,两道呼吸交织,他温声道:
“不会死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芸司遥被他拈住了下巴,他表情开始扭曲,人皮抽搐抖动,“老婆。”
那道声音直接在她大脑中响起。
谢衍之道:“你可以吻我吗?”
他似乎很痛,全身都在痉挛抖,手指抽出,含在自己的嘴里,视线贪婪而专注的盯着她。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芸司遥眼睫轻颤。
冷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谢衍之疼得快要疯掉了。十五天,他把自己剁碎了十五次,那种疼痛比肉体的折磨更让人精神崩溃。
他疯狂地想念自己的妻子,仅存的意识让他与妻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可他很想她,每分每秒都在想她,全身仿佛有蚂蚁在爬,叫嚣着和她肌肤相贴,融入骨血。
“……可以。”
芸司遥捧住他的脸,轻轻吻在他唇边。
几乎是顺理成章,谢衍之低头加重了这个吻,他扣住妻子的后脑,指头插进了她的丝。
喉结上下吞咽,出极为清晰的“咕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芸司遥靠着墙壁向下滑,谢衍之曲起膝盖,抵在了她的双腿之间,接住她软倒的身体。
两人相接的唇并没有分开。
他就像饿了很久的凶兽,手臂肌肉鼓起,将人牢牢锁在怀中。
芸司遥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