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指尖摩挲着已经有些褪色的金戒,金戒的内衬甚至还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字母,想必当年很是恩爱。
窗外此时雨声淅沥,像极了那年腥风血雨的回门宴。
“我还记得那天,秦家张灯结彩,红绸挂满屋檐,虽然秦家不满你母亲,一意孤行要下嫁给当时还是无名之辈的你父亲叶盛强。
但因为你母亲从小就展现了过人的天赋,所以在婚姻大事上,也就半推半就不情不愿地成全了你母亲。所以即使不是他们满意的人选,但也不会拂了你母亲的面子。
毕竟如果让你母亲去和当时的顶级世家联姻的话,如日中天的秦家一定能很快再上一个台阶。但你母亲一向崇尚自由美好,浪漫至死不渝。唉,真是造化弄人…”
秦秋的思绪飘向远方。
“还记得你母亲穿着一袭大红的牡丹旗袍,挽着你父亲的手,踏入秦家的大门,她眼角都含着笑,小腹肉眼可见地微微隆起——那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两个月的你…”
那一天,一定是她觉得最幸福的一天。
“阿溪真是好福气啊,找了一个这么俊朗的老公,真是郎才女貌啊…”亲戚们都上前沾着喜气,送着祝福。
我站在大姐秦月的后面,挤都挤不进去。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却清楚的看见,大姐左手的指尖,深深的陷入了手掌之中。
她盯着你父母亲交握的双手,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父母亲穿过人群,走到我和大姐的面前,甜甜地叫唤了一声“大姐”和“三妹”。
我再次回看大姐时,刚刚的一幕仿佛是我的幻觉,她扯出一抹正常的笑容,仿佛是一个关心着妹妹的大姐姐,嘴里不住地说着:“妹妹妹夫这一路辛苦了吧…”随后,领着你父母亲进了门。
回门宴上觥筹交错,秦家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但不知为何,大姐却一直盯着你父母亲的方向看。
直到你父亲落单。
“妹夫,再喝一杯吧?”秦月右手端着酒杯靠近,左手却轻轻拂过叶盛强的手臂。
你父亲微微蹙眉,似乎对秦月的举动有些不满,但碍于是你母亲的大姐,他趁着接酒杯的功夫拉开了一步的距离,然后一饮而尽。
众人都在热闹间,自然不会把这一插曲放在眼里。更何况,姐姐向妹夫道喜,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我看见了,大姐在递酒杯的时候,稍稍将指甲上的药粉弹进了那杯酒。
大姐一向将我视为她的跟班,所有脏活累活都是喊我去干,所以她看我看得很紧,不允许我离开她的视线。
我虽亲眼看见了这一幕,可我为了秦家的颜面,也不能当面指出来。只能心里想着等下偷偷寻找机会告诉你父亲一声。
“二妹,你尝尝这个。听说这是送子汤,寓意多子多福呢…”秦月从你父亲这边退场,转身又进了小厨房给你母亲端出了一碗“花生莲子羹”。
你母亲刚抿了一小口就皱着眉道:“怎么有丝苦味?”
“定是厨房那帮人不用心,连莲心都没去掉!”秦月一听,赶紧去接碗。
但不知是秦月没递稳,还是你母亲没接稳,碗突然翻了,将你母亲的旗袍搞得又湿又脏。
你母亲不得已,只能对满堂宾客说着不好意思要去换一身衣裳。
但你母亲前脚刚走,大姐后脚就以要带你父亲进祖祠的名义,将你父亲叫走,而我则被大姐支开去给你母亲拿衣服。
可是我清楚地看到大姐衣袖中,藏了一包不知名的药。
我急着要去寻找你的父亲,可又担心你母亲的身体,只能暗自希望大姐不要干糊涂事。
但我扶着你母亲刚下楼,就听见祖祠那边传来了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