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礼和盛聿到达客厅的时候,迟家的人已经到齐了。
远远的,傅迟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靠在沙上,女人的手上端着一杯咖啡,笑意盈盈地抿了口跟身侧的傅母悠闲的交谈着。
“妈。”
傅迟礼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沙上的两位妇人同时转过头来。
今天的傅迟礼穿了一件宝蓝色的旗袍,手腕处带着两串漂亮的珍珠项链,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涂了一层淡淡的豆沙色的口红。
迟夫人莫名觉得这道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
她寻声望去,正巧跟傅迟礼笑盈盈的目光撞了一个满怀。
少女青丝高高挽起,只有耳边残余几寸青丝,她的眼眸弯成好看的月牙状,唇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的,跟迟夫人记忆中的人一寸一寸的重合。
感受到那抹诧异的目光,傅迟礼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先是看了一眼傅母,随后笑盈盈地说:“家里来客人了怎么没有人提前知会我一声啊。”
傅迟礼的语气略显埋怨,她松开患者盛聿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傅母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傅母的肩上,若无其事地撒娇:“妈妈也真是的,下次这种事情需要提前跟我说,我也是需要整理一下的。”
傅母看着凑到自己身边的姑娘,脸上的笑意更甚:“原是打算叫你早些起来的,但阿聿说,你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让我们不要打扰你。”
说罢,傅母看了一眼不远处盛聿。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傅迟礼的身上,从未有过片刻的离开,而现在听到傅母的话也只是含笑承认:“礼前些日子都在游轮上,确实没有睡好。”
“你啊你啊,真是心疼她。”傅母笑得嘴都合不拢,深深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乖巧的女儿。
那眼神里尽是满意,看向傅迟礼的时候,仿佛在说:看吧,还是盛聿宠着你。
虽然这些天腻歪的场景看多了,傅迟礼的脸上却还是有些挂不住。
她只是笑着,没有接话。
客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迟夫人呆愣愣的看着傅迟礼若无其事地撒娇。
她的心口忽然传来钝痛,陈年的伤口像是被人一点一点撕扯开来,泛着痛意和苦楚。
“楚初啊。”迟夫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傅母的名字。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微微颤抖的指尖轻轻地指向傅迟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这是你的,小女儿吗?从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傅母笑得温柔,拉着傅迟礼在自己身边坐下:“不是小女儿,是大女儿。”
“礼礼啊,这是迟阿姨。”傅母简单介绍了一下。
傅迟礼一点一点地抬眸,对上迟夫人那颤抖的眼眸,她笑得温柔得体,头轻轻歪了一下:“迟阿姨好,我是傅迟礼,知书达理的礼。”
她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顿时就让迟夫人想到了迟昭。
从前的迟昭,也最是喜欢这样介绍自己——
“我叫迟昭,明月昭昭的昭,我的名字是哥哥取的。”
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泪水浸湿了,迟夫人看着傅迟礼:如果,如果她的小昭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也想如今的傅迟礼一样,出落的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