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红旗脚下土生土长的公子哥儿,出身摆在那,所见所闻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再客气,方霓也不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个可以平等交流的个体。
虽然这人从始至终和颜悦色,她还是有些畏惧他。
不打算多待,她忙说明来意。
“笔?”谈稷恍然,绕到办公桌后,低头翻找了会儿,然后将一沓草稿纸递给她。
红色的签字笔在上面,被他拇指微微压着。
一双很宽大修长的手,指骨分明,成熟而好看。
可能是皮下脂肪少,青筋很明显。
“谢谢。”她忙起身去接,双手一起伸出,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样子,结果发现草稿纸似乎被他翻过,最上面的一张上都是卡通涂鸦。
她的脸瞬间涨红,有种上课开小差被窥破的窘迫。
他要笑不笑的,解释了一句:“你这纸没有装订,我拿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
结果就这么不巧,拾起整理时翻到她涂鸦的这一张。
看她尴尬,他轻嗽一声揭过了这个话题:“我有时也会开小差,这种采访挺无聊的是吗?”
方霓尴尬一笑。
他似乎已经极大程度照顾她的面子,方霓不清楚他平时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善解人意”,还是关爱“幼小”,都挺让她难为情的。
她表情倔强,没应。
谈稷不再为难她:“去哪儿?我让老张送你。”
他弯腰要打内线电话,她忙不迭挥手:“不了,我打了车。”
“那好。”他意味深长地笑笑,没有勉强。
000没有比这更尴尬的
再次见到宗政已经是四月开春的事儿了。
是她主动联系的他。
当时电话打过去时,他可能是在忙,过了很久才接起来:“霓霓,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骆晓辰不满的声音隐约从电话里传来,方霓捏紧手机,过一会儿才松开,勉强地笑一笑说:“能不能见面聊?”
她不想当着骆晓辰的面儿跟他说这些。
宗政的声音渐远,似乎是拿开手机对那边的人说了什么,那边的女声停了。
然后他才重新接起电话说好,地点你定。
方霓把地址发给了他,在海淀那边的一家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他们以前常来,靠近高校步行街但又不在步行街区内,人流算不上很大,价位也适中,算是她可以负担得起的。
翌日早上8点,方霓已经坐在了咖啡馆转角,静静地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