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他与当年和亲的女帝达成了什麽协议,以至於他们能够里应外合踏破狄人的王庭。
但江山已定,曾经的同盟便不再稳固。
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最後竟要屈居女子之下,他真的甘心吗?
*
「池将军。」
女帝最信任的女官站在殿外,神情冷漠。
宫女内监都露出紧张的神情。
池暮略一点头,在接引女官的带领下踏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大门开启又合上,女官退了出来,高高的门扉挡住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露葵姐姐,就任大将军这麽进去麽?」有内监上前来,眼神闪烁,「虽说陛下赐他剑履上殿,可奴方才瞧见了,他来御书房竟然都未曾解剑。未免太——」
露葵看了他一眼,微微叹息:「慎言。且当你的差。」
这话放在内监耳中,便仿佛是一种赞同,他掩去眼底的精光,陷入了思索中。
*
「那帮老臣果然忘性很大。」朝笙正在看摺子,知晓是池暮来了,头也没抬。
青年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在某个弹劾他的摺子上写下朱批。
「也不一定是忘性大。」池暮露出笑来,「『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来便如此。」
明黄衣袍的女子轻点了点一侧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都是弹劾你的,你自己回了吧。」
旧臣没有杀尽,有用处没用处的都留了些,皇帝登基两年,天下已定,海内承平,人心自然又活络起来了。
奏摺翻来覆去的说池暮「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威福莫比,功高震主」,又暗戳戳阴阳几句她「妇人之仁」。
朝笙不耐烦看这个,她比较关心霖州的农耕,青州的商埠。
於是,传言中「已有不和」女帝与将军相对而坐,各自看起来摺子。
朝笙回完了要紧的几封,探身看去,青年正低着头,认认真真在弹劾他的那些奏摺上留下一句「知道了」。
池暮察觉到她的目光了,抬起眼来,问道:「乏了?」
「朕於政务上一向勤勉。」朝笙肃容,「爱卿说什麽呢?」
「陛下恕罪。」青年那副桃花眼弯了弯。
「不过,这些确实无聊。」朝笙坐到了他身旁,指尖随意点了点那几道弹劾他的摺子。年轻的女帝陛下面上浮现出她常有的懒散笑意,「且先纵着,看看他们什麽时候露出底。。」
「宿从笙倒有意思,把摺子当家书写。」朝笙思及那个还在念书的小屁孩,笑意终於真切。
「天圣神皇敬启,臣弟於题蒲书院念书,颇有所得……」
此处省略一千字宿从笙的读书日常。
「陛下登位业已三年,当广开恩科,纳天下读书人。臣弟不愿以家世明天下,欲凭诗书取功名……」
接下来是宿从笙向朝笙发问,他打算明年下场,到时候考个状元还是当探花?状元如探囊取物,但他的脸若不当个探花似乎暴殄天物。
「姐姐陛下,什麽时候来书院看我?当然,我回洛都也成,恰好还有四个月便夏休。」
写到後面,索性略去了那些尊号,宛如寻常人家弟弟同姐姐撒娇。
池暮略扫一眼,宿从笙的摺子後面都写好了回复。
嬉笑怒骂,无一不用心。
朝笙还在那儿点宿从笙的摺子,便听得她家大将军慢吞吞道:「从前,你写给我的信,我许多都没有收到。」
朝笙不假思索地答:「怎麽没有?宿从笙去霖州时不是……」
池暮看向了她。
朝笙理不直气也壮:「当时情况特殊。」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便垂了下来,青年的指尖拂过宿从笙的奏摺,什麽话都没再说。
朝笙:「……」
怎麽回事,怎麽良心有点痛。
「好吧。」女帝陛下要当一代明君,因此立刻反躬自省,「那确实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爱卿,朕重新将信回给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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