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榭他眼中闪过心疼,只是短短几个月,他自己都快认不出儿子了。
但是,不可以,现在他必须把自己的一切感情压下去,邵榭只想帮邵华润寻得一线生机。
曾几何时,邵榭也志高意远,看不起汪炽风,可几十年斗智斗勇,邵榭越来越看不清自己这个表兄。
邵榭越来越后怕,他还有孩子有爱人,不能再这样了。
“帝王之位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汪炽风远没有想象的好对付……”这是邵榭这么多年,得来的经验。
“你居然敢叛国谋反!你个混账东西!”邵榭使出全力踢出一脚,却明显地避开了邵华润的重要部位。
邵华润仍旧吃痛,紧咬嘴唇,眼中不解困惑,还带着不被理解的痛苦随泪滴滑下。
“我为什么想成为君王,不都是因为你吗?曾经那个平捷王死了吗?”邵华润身体发抖,扪心自问。
心魔越发活跃,这一次再没有人愿意帮他压制。
血气是心魔最好的生长温床。
巨大的情绪波动,唤起了邵华润体内沉睡的阙圩。
汪炽风眼前一亮,手中多出一片铜镜——
“镜花水月!”
铜镜中发出难以捕捉的光芒,邵华润心中心魔更加剧烈。
而阙圩与邵华润的联系正在越发薄弱。
邵华润身体上那些淡紫色的印痕正在迅速褪去,所有的天相印痕都在消退。
两人这般父子情深,互相折磨,真是让汪炽风看不下去。
“我不过闭关一段时间,没想到……”汪炽风摇头叹气,“邵榭,你啊,真让我失望……”
邵榭听闻,眼睛突然瞪大,他转身抱住汪炽风的双腿。
“陛下,我这儿子鬼迷心窍,绝没有反意,你要明鉴啊!”
“不……不要求他……”邵华润声音嘶哑,他的瘫坐在地上,看着卑屈的邵榭,想要移动,却只有几根手指愿意听从他的召唤。
汪炽风眼神冰冷,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铜镜当中。
阙圩在邵华润体内冲撞,血魔又在他心中生长。
无力,这两个字是邵华润现在的最佳描述,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
“不……爹……我可以……我们可以……”
邵华润的视线模糊,泪水如幕。
汪炽风语气平缓,阐述着:“唉,邵弟,你儿子活罪难免死罪难逃……”
不知从何处,汪炽风掏出一把长剑,丢在邵榭面前。
“如何做,不用我多说吧。”
邵榭提起长剑,从未觉得这年少喜爱的三尺长剑,居然这般沉重。
汪炽风安静看着面前场景,他确信邵榭不会杀死邵华润,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邵华润心魔再往上拔高一层。
邵榭双手握剑,只是抬起长剑,双手就止不住抖动。
“爹……”邵华润跪趴在地上。
邵榭闭上眼睛,锁住眼中泪光。
手中长剑轻了几分,邵榭轻笑,对着自己这个儿子抛出几个字:
“活下去。”
邵华润听到这几个字,耳朵中响起一阵轰鸣。
不,不对!
邵榭抬剑,长剑置于脖前,他转身对汪炽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