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卿木着脸,看她。
周小芸:“现在怎么了,我们这不就是哄哄老人家而已,只当多个亲戚。小朵挺喜欢你的,也感激你,你让她叫你爸,那怎么就不能叫你爸爷爷了。怎么就是惊天大阴谋了,上升什么价值观阴谋论?当街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喷得鲤哥狗血淋头,干什么啊?难道定时炸弹不比即时爆炸好吗,你好歹有时间排雷吧?嗑瓜子是不是要吐皮,出门是不是要穿鞋?走一步看一步行不行?这就是你对我家有恩,那你家里人抛过来的雷我就接着了,不让它当下落地。不可以吗。天能塌了吗?”
周小芸:“你知道刚才你爸跟朋友打电话拜年时候,我们帮你省了几场相亲局吗,这算不算好事儿?苦大仇深的干什么。能不能有个笑模样呢,大过年的。”
许:“……”
这,这嘴。安鲤是怎么过的啊原来。
当我是老板的时候毕恭毕敬。当我是情敌的时候冷漠厌烦。现在是入戏了吗?上来就呲儿我。
许:“呵呵,听上去不像你欠我人情,倒像我欠你……”
“许少卿。我们欠你,但鲤哥没对不起你,别给你对不起你就接着。”周小芸站起来,走到门口去,因此更加放小了声音:“你以后要是仗着你聪明有钱,就欺负老实人,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周小芸拉开门,许少卿觉得她眼角有光闪了一下。
“……”
(你知道你爸老在那个医院住,你还让小朵叫你爸爸,这雷根本就是你最先埋的。你怎么不怪你自己?)
说了那么多废话,不就想说这一句吗。
……但却没错。
……
他看着电视节目。
“这个老年反诈骗啊……”
操。
许少卿骂了一句,也出屋了。
电视前看起来虚度光阴的人又多了一个。
他坐在凳子上,眼睛没有任何目的性地盯着节目,心却早就飞走了。数了钟声,跨了年,又象征性地坐了会儿,嗑了几颗瓜子,许少卿说:“我先回家了,爸。”
“不在这住?”许老爹看了眼小芸,自己下了决定:“小朵都睡着了,她俩今天不走了。”
“嗯。”许少卿去厨房顺手抄走了一大盒没开封的糕点和一个拼装果篮,“我明天上午再来。”
许少卿上楼梯的时候,就收到安鲤的信息:我到家了
他回:我也是
我养的鱼:早点休息
他回:那你开门啊
面前的门很快开了,露出安鲤疑惑的脸。
“哎?”
许少卿走进去,把大门带上。
“你怎么来了?”安鲤问。
“嗯。”
许少卿放下糕点和水果,脱去外套,换上毛拖鞋,走进卧室,打开电暖器。然后又脱了外裤外衣和袜子,扯开棉被钻进去躺下了。
安鲤呆着看完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揉揉自己困顿的眼睛,洗漱去了。
洗完,他也躺上了床。
他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许少卿发出了声音:“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吗?”
安鲤迷迷糊糊地发出否定的声音。
许少卿推了他一把:“你怎么白天睡那么久现在还能睡?血稠?”
安鲤说话嘴都只张一半:“过年……不睡觉……干嘛。”
许少卿揽住他。
“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老房子?”
“呼……呼……”
许:“……”
笨蛋。
……也不算是笨蛋。
他听着安鲤的呼吸声,很快产生了睡意,一起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