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得自己消化掉疯狂上涨的艰涩情绪,她不可能说她不乐意他结婚,她乐不乐意有什么要紧的,他总归会结婚。
不是今年便是明年。
妹妹只会是妹妹,永远不可能变成嫂子。
赵砚森高大的身形却挡住了她的去路,他低头瞧她,宋禧别开脸,不让他看。
她依然镇定自若:“哥,你让开,我要出门。”
赵砚森明显感觉得到,宋禧回国后变了许多。
以前她待他是女人对男人的黏糊、耍小脾气,或者是晚辈对长辈的敬仰,敬仰里还掺杂着一点不服,所以偶尔还敢硬气地跟他顶嘴。
而如今,她若即若离,时而凑上前笑容灿烂地叫他哥,时而把他当透明人,完全不想搭理。
仿佛他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人。
“宋禧。”赵砚森叫她的名字,清冷的声线带着两分郑重严肃。
宋禧攥紧手中的包,俄顷,抬起头来,不躲不避地对上他的目光,樱唇牵扯,漾起浅甜的笑容。
“哥,你忙了一天应该很累,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
她的笑容明明一如既往美好,却刺了他的眼,赵砚森一怔。
宋禧趁机从他身侧迈步离开,走得那么坚决。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像是四年前那种被遗弃的钝痛再次袭上他心头,竟让他罕见的感到慌张与不安。
赵砚森拿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没响几下就通了。
他简明扼要地命令:“跟着小姐。”
保护好她的安全以及看她去哪里,不需要明说,对方已知晓:“是。“”
秦方好在外地拍戏,宋禧没打搅她,径直去了实验楼。
这些年,她睡不着,或者被往事缠身,都会做其他事强制将自己从痛苦中抽离出来。
换上实验服,戴上护目镜,世界就此与她隔绝开,那些曾经像藤蔓缠着她,让她无法呼吸的瞬间逐渐远去。
宋禧没有搬家,依旧住在四合院,甚至见到赵砚森,还能扬起笑容同他打招呼,毫无漏洞。
参加孟家婚礼前一个星期,有人将定制礼服送上门,都是赵砚森安排的。
宋禧没有拒绝。
她发脾气,他还能应对,可无论他如何,面无表情或神色冷峻,她都神采奕奕地冲他微笑,嗓音清甜地喊:“哥。”
看似正常,实则古怪。
结束华颂集团的董事会,回到办公室,赵砚森松散靠在办公椅上,修长手指拎着手机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玩儿。
“森总,有什么烦恼吗?”蒋良群将签好的文件合上,试图替赵家这位太子爷排忧解难。
赵砚森没说话。
片刻,就在蒋良群以为他不会开口时,赵砚森睁开眼:“你女儿多大了。”
意想不到的问题,蒋良群愣了愣,回答:“今年五月满23。”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
蒋良群想了想说:“她目前在读研究生,打从交了男朋友以后,回家次数少了,就算回家也抱着个手机傻笑,女大不中留啊。”
光线的昏影里,赵砚森拎着手机的指关节,细微跳动了下。
又交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