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立刻冲进去抓人,果然在苏姚身后看见了缩成一团的萧茵,他们抬手就抓。
一只纤细的手腕却伸过来,死死钳制住了他,随即巧劲一拧,那警员就被压在了地上。
苏姚一脚踹在他背上,将他踹了出去,警员踉跄着和其他人撞在了一起。
学生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好。
苏姚却根本高兴不起来,她两年没练功了,虽然童子功还在,可到底有些生疏,明明刚才想着要避开伤手,可还是碰到了,现在疼得她几乎没了力气。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门外响起探长气急败坏的叫骂声,“给我用枪,抓不了活的就抓死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警员们齐刷刷抬起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了过来,苏姚的心脏跳漏了一拍,有那么一瞬间,她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帅府遭受袭击的那个晚上。
小腿剧烈地疼了起来,她没有弯腰,只是将萧茵挡得更严实了,然后捏了一把自己被门夹得黑紫的手。
锥心的痛楚涌上来,苏姚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了下来,她冷冷扫过面前的警员,沉声开口,“我看谁敢?!我在帅府住了六年,我身边这个,更是少帅的亲妹妹,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活腻歪了,敢动我们?”
她嗓子好,这一声直接压过了外头的惨叫和枪响,炸在了探长和警员耳边。
警员们僵住,果然不敢再动作。
探长却是一声冷笑,“我刚才还抓到个学生,说自己是沈家的小姐呢,你们这些人,为了保命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别管她说什么,给我抓起来。”
“等等!”
苏姚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她猜到了这些人不会轻易信她,却没想到探长会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我刚才还赏了这位经理不少东西,探长不信可以看看,不是帅府的人,谁会出手这么大方?”
探长狐疑地看向经理,经理连连摇头,“长官别被骗了,这都是我的……”
“那都是女人的首饰,怎么会是经理你的?”
苏姚直接拆穿了他,探长不管其他,直接上手搜了出来,等看清楚那的确是女人用的之后,脸色微微一僵,虽然他还不能确定苏姚的确和帅府有关,可能随手拿出这些东西来,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他有些不敢动手了。
眼看着到手的东西被拿走,经理瞪了苏姚一眼,咬牙切齿道:“探长,正经女人谁会戴这么多首饰出门?我看她就是个小偷,你可别被她骗了。”
探长又犹豫了起来,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冷笑,探长抬头,就见苏姚正嘲弄地看着他——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要想想不信的后果,我刚才已经给少帅打过电话了,他知道我们在这里,就算我和茵茵被抓了,最多不过是就是在牢里待一天……哦不,少帅不会让我们过夜的,最多几个小时就出来了,但你呢?”
她目光凌厉起来,“你猜猜,让少帅最在乎的妹妹受这种罪,你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探长目光惊疑不定起来,这个女人明明看着一吹就倒,没想到威胁起人来,竟然这么有气势。
他心里竟真的有些打怵了。
苏姚最会察言观色,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是被自己镇住了。
她心下一松,安抚地拍了下萧茵的头,抬脚走了过去,将手腕上的镯子撸下来,连同刚才从经理身上搜出来的首饰一起塞进了探长手里,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军爷,与人为善,于己留路,放过这些孩子吧,学生那么多,谁会在意少那么几个呢?”
方才只顾着抓人,直到苏姚走近,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探长才注意到她的容貌,呼吸不由一滞,在她那只手附上来的时候,那柔软细腻的触感,激得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现在他信这是帅府的人了,不然这种尤物,谁能降得住?
“小姐说的是,”他脸上带了谄媚的笑,“既然是帅府的人,我们自然不好为难。”
他抬了抬手,示意众警员换地方。
苏姚松了口气,眼前又有些发黑,扶了墙一把才站稳,她正要转身去看萧茵,一道十分陌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对方说的不是中文,苏姚听不懂,可却听得出来,那是日语。
她几乎是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如临大敌般看了过去。
那果然是个日本人,留着八字胡,眼神阴鸷犀利,如同一条恶狗。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探长几乎是瞬间就弯下了腰:“宇垣先生,您怎么来了?”
那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探长额头冒了汗,连忙摇头:“这是少帅府的人,这可不能动。”
宇垣看了苏姚一眼,又将目光落在那些学生身上,又说了句什么,探长连连应声,朝苏姚开口,“你们快走吧,这些学生,我们都得带回去。”
“凭什么?”
秦芳年忍不住开口,“你个汉奸,竟然帮着日本人欺负我们的同胞!”
探长被骂得黑了脸,“我可警告你,和谈期间,谁生事谁就得进去,你给我老实点。”
秦芳年还要说什么,苏姚连忙截住了话头,“军爷,想想办法,都是些孩子。”
探长如今对她的身份信了七八分,不敢不给面子,可又不敢得罪宇垣,短暂的犹豫过后,他忽然想起来一茬,“你不是给少帅打电话了吗?他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