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进来的时候也在找张宴修的身影,但他一路过来,没有找到张宴修,只找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苏唯心脏猛然一缩,瞬间有些发疼的人。
傅云枢走在苏唯身边,察觉到苏唯的异常,他顺着苏唯的眸光看去,就见前面的赛场里,靠近红线位置的边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微微蹙眉,傅云枢问:“你认识他?”
“嗯?不认识。”苏唯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
傅云枢眉头皱得更深:“没骗我吗?”
“我……。”苏唯心里狠狠一紧,抬了头,就看见傅云枢眸光有些微凉,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他……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叫宋桥,但我跟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了。”
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的同学,说明关系并不深交,但突然见面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就是不正常了。
傅云枢朝那宋桥再看一眼,微微拧眉,就移开了眸光。
他陪着苏唯去找张宴修的身影。
半个小时过去,苏唯才终于在三号场找到张宴修的身影,而此刻的张宴修也提起画笔开始构图。
他下笔不快,却给人一种流畅的感觉,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从他身边走过时,发现他长得帅气,还故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而后才将镜头给到他的画纸。
画纸上,就是一个看不出图形的白描。
摄影师只拍了几秒,就转身离开,把镜头给到下一个画师去了。
绘画的过程对于旁观者来说是无聊且无趣的,有的人议论纷纷,已经开始在赛场里四处走动,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就是不敢打扰场地里的画师们。
苏唯倒是没这感觉,他就站在红线外看着张宴修专心构图的样子,眸光又朝张宴修的图纸看去想看看张宴修构图出来的白描是什么图形。
张宴修画的是龙。
是一条母龙盘旋在山间照顾着两条幼龙的图,只不过他的处理手法是把母龙的龙形隐藏在山脉之间,而重点突出了两条幼龙的形态。
自古以来,H国人民都以龙传人自居不说,在H国的地理图上,还有一条连绵起伏的长城屹立在山脉之巅,宛若巨龙一般巍峨壮丽。
而幼龙就象征着人类。
这世上,如果没有母亲的守护,童真何来?童趣何在?而有的,也只是被迫成长,缺钱童年的回忆罢了。
张宴修的想法不错,但要画出这种感觉却很困难,稍有差池,就容易偏离了主题,所以他的画笔,每一笔都走的缓慢而认真,陷入画中的张宴修像是忘记了四周的一切,他就像是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看不到周围的事,眼里心里,有的都是手下的画纸和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赛场里已经不少画师收手停笔,只有少数的几个还在继续作画。
红线外,苏唯看着只剩下没几分钟的时间了,张宴修都还没有停笔的意思,心里一时间不由得急了起来。连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
“你觉得张宴修胜出的几率有多大?”
突然,傅云枢的声音在苏唯身后响起,苏唯还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下意识的扭头朝傅云枢看去,却发现陆之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傅云枢的身边,只回了两个字:“很大。”
“这么有信心?”
“自然。”陆之寒道:“这次比赛的主题,虽然看似简单,却局限很广,如果思维不够,就很容易被困在这两个字里。”
傅云枢对绘画的事不懂,但也不得不承认陆之寒说的是对的。
苏唯听着,也点了点头。
他现在就容易被局限,画不出方框外的东西出来。
几人在红线外说着话,张宴修也落下了最后一笔,他低低呼一口气,刚把毛笔放倒笔架山上,钟声就响起来了。
时间到了。
主持人在上面开始演讲,让画师们都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主办方的老师们会开始现场打分,在休息的这期间,整个塞场将被严密封锁,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塞场一步。
听到这些,张宴修低低呼一口气。
转身走出塞场,苏唯第一个朝他围拢过来,张宴修笑笑:“我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唯满是好奇:“你画的是什么啊?我站得远,只能隐约看到是个白描,其他的也看不出来。”
张宴修狡黠一笑,有些故作神秘的道:“应该算是一副山水画吧?”
苏唯听得瞬间瞪眼。
陆之寒:“去休息区坐一会吧,还有一会才会公布结果。”
张宴修点头,几人一起转身朝休息区走去。
休息区那边人还不少,但基本全都是这次参加比赛的画师,以及陪同画师一起来参加比赛的家人。
张宴修正跟苏唯和陆之寒等人说话的时候,他没注意到旁边的人,一个后退就跟人撞到一起,张宴修下意识的转身道歉,可那话猛地就咔在喉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