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媳妇儿,咱们……咱们真的就这么把他推下去了?”
事情虽然是他做的,可是做完了之后,刘福全却有点不敢相信了。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这双手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样,也仿佛刚才的事情完全就不是他做的一样。
刘王氏虽然也吓得两腿发软,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你个怂货,在这说什么废话?事情干都干了,还在怕什么?”
刘福全呆愣愣地看着刘王氏:
“我……我怕什么?我他妈的能不怕吗?要是官府真的查下来的话,那我可是要蹲大牢的!”
刘王氏慢慢的挪动到了悬崖边上,低头看了看雾茫茫的悬崖之下,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没事儿,这么高的山,这小子摔下去肯定已经变成一滩烂泥了!到时候就算是官府知道这边死人了,又能够怎么样?从山上掉下去的人每年这么多,哪能够就知道哪个是人推的?你只要咬死了不认,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刘福全一愣,转而有开心了起来:
“对啊对啊……这也没啥好担心的,我真是的……头一回干这种事情,倒是把自己给吓到了!”
“你个蠢货,在这里开心什么?”
刘王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刘福全:
“这就已经到你开心的时候了吗?你难道就这么蠢?”
刘福全一愣:
“那……那该干啥?”
看到这个丈夫一副已经被傻了的样子,刘王氏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初真的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这个废物!
她咬了咬牙,一把拽住刘福全的袖子:
“眼下知道你俩一起出去的,除了咱们这一家人就只有陈刘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回家骗好陈刘氏,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来。你就说陈三去更远的山林挖药了,晚上等她着急的时候,你再装好人出去找一找,让他彻底打消疑虑!这事儿就成了!”
刘福全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雾茫茫的悬崖,终于狠下心来:
“也只能这么办了!谁让他家房子值钱呢!咱儿子结婚没房子,大哥那又是个铁公鸡,只能牺牲这小子了!”
他啐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庆幸:
“谁让他爹早死,家里没个靠山呢!他爹没了,他娘还瞎了,家里都没有一个主事的,不弄他弄死谁!”
两人又低声对了几句细节,确认万无一失后,这才匆匆下山而去。
一路上,刘福全的腿脚发软,几次险些摔倒,刘王氏则不停地催促他走快些,生怕被人看见。
到了青岩城,两人分头走,刘福全在茶摊上灌了好几口茶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回了陈家,而刘王氏则是又转头去了坊市。
刘王氏一早就知道靠着自己这个窝囊废丈夫根本没什么用,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好了自己也要来,这次出门就是借口买布料,总得带点布料回去。
……
悬崖之下,陈三仰面躺在乱石堆中,口鼻中不断涌出鲜血,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折了。
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体内搅动。
“刘福全……你这畜生……”
陈三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