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珠猛地拉开门,对上袁野了然的双眼。
他身后站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担架上印着红十字。
“孩子情况特殊,需要专业检查。“
袁野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谢昀听见,“我建议立即送县医院。“
其中一位医生已经上前检查孩子瞳孔:“确实需要进一步观察,家属谁跟着去?“
谢昀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道:“我去!但云珠你……“
“婚我离定了。“邬云珠将孩子交给医生,转头看向袁野,“袁队长,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邬云珠干净利落的关上了门。
谢昀还想敲门,也想对袁野发火,但是后面传来了医生的催促声,谢昀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火急火燎的上了车。
第二天,晨雾还未散尽,邬云珠已经背着竹篓走在山间小路上。
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凉意渗进皮肤,却浇不灭她心头的热切。
自从决定学医,她每天天不亮就跟着老李头上山采药。
“丫头,看这儿。”老李头蹲在一丛青翠的植物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开叶片,“认得这是什么吗?”
邬云珠凑近观察,叶片呈锯齿状,背面有细密的绒毛。
“是黄芩?”她不太确定地问。
“眼力见长啊!”老李头欣慰地捋着胡须,“不过这是幼苗,得等到秋天采根茎药效才好。”
他小心地培好土,“记住,采药讲究天时地利,早一刻晚一刻都是糟蹋东西。”
邬云珠认真点头,掏出小本子记下特征。
这本子是她用旧账本改的,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大半本。
灵泉虽神奇,但治病救人的真本事还得靠扎实的医术。
“李叔,昨天您讲的经络学说我还有些不明白……”
她边问边跟着老人往深山里走。
老李头闻言眼睛一亮,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你看,十二经脉就像河流,穴位就是枢纽……”
阳光穿过树梢,照在老人手绘的经络图上,也照在邬云珠专注的侧脸上。
中午时分,两人的背篓都已半满。
邬云珠熟练地生起火堆,用铁皮饭盒煮起野菜粥。
老李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块杂面饼子。
“尝尝,你婶子特意给你做的。”老人笑眯眯地说,“她说你比我家那小子用功多了。”
邬云珠心头一暖。
前世她只顾着相夫教子,何曾有人夸过她半句?
粥香弥漫开来,她悄悄往两人碗里各滴了一滴灵泉。
老李头喝了一口,突然怔住:“这粥……”
“怎么了?”邬云珠心头一跳。
“鲜得很!”老人咂咂嘴,又灌了一大口,“看来丫头不光学医有天分,做饭也有一手啊!”
下午的课程是炮制药材。
老李头的茅草屋后有个简易药棚,晾晒着各种草药。
邬云珠系上粗布围裙,跟着学习切片、炒制、蜜炙等手法。
“当归要斜切,这样药性才出得来。”老李头示范着,刀光闪动间,根茎变成均匀的薄片,“你来试试。”
邬云珠第一次拿药刀,手抖得厉害。
切出来的当归厚薄不一,有的都快成碎末了。
她咬着嘴唇,额角沁出汗珠。
“不急。”老李头拍拍她肩膀,“我当年学的时候,切坏的价值够买头牛了。”
夕阳西沉时,邬云珠终于切出一批像样的药片。
她揉着酸疼的手腕,却见老李头从屋里抱出个樟木箱子。
“这些是我的看家本事。”老人郑重地打开箱子,里面是几本手抄的医书,纸页已经泛黄,“从今晚开始,教你认方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