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震惊两个爹。
余响整个人都呆住了,燕回则立刻板起脸,厉声道:“声声!怎么和呆爹说话呢?”
“本来就是!”燕声大吼一声,倏地站起身冲余响大喊,“大骗子!”
“声声!不许这么和呆爹说话!”
“我就要说!呆爹是大骗子!”
“燕声!”燕回真的生气了,起身就要去拉燕声,燕声见状转身就往主卧跑,当着两人的面呯地一声甩上门。
“这孩子又犯什么倔!”燕回皱眉看向余响,正想说什么,就看到他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余响?余响!”
余响头一顿一顿地转向燕回,满脸惊惶:“声声……是不是…讨厌我了?”
见他这个样子,燕回面露不忍,抿了抿唇抬手摁下他的手:“声声……性格温和,不爱争抢,也很少说重话,除非那个人真的惹他生气了……”
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余响天都快塌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人是顾鸣宇,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小余总,长喻电子的常总到了。”
什么长总短总?他儿子生气了他哪还顾得上这个!
可是,大人的无奈就是这样,哪怕天上下刀子,该上的班还是得去。
“……跟常总说声抱歉,好好招待,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余响可怜兮兮地看向燕回,嘴唇翕动着,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燕回看得哭笑不得,连忙抱住他哄道:“我去问问怎么回事,你别着急,说不定等你晚上回来他就好了呢。”
“你…别骂他……我晚上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余响头埋在燕回颈窝里,说话瓮声瓮气的。
“好,买声声爱吃的。”
“嗯……”
目送余响耷拉着脑袋离去,燕回小声嘀咕了一句“哄完大的还得哄小的”,转身朝主卧走去。
燕声和两个爹闹别扭,躲在主卧死活不愿意出来时,燕承正神情呆滞地站在ICU病房外。
“……颅脑损伤造成的昏迷持续时间因人而异,黄金时期是前三天,如果三天内人还没醒,就要做好长期昏迷的心理准备。”
老人皱了皱眉:“能不能手术呢?”
“我们的建议是保守治疗,病人这么大年纪开颅手术风险很高。况且她颅骨骨折的情况并不严重,血肿也很小,手术意义不大。先在ICU里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情况发生变化再考虑手术也不迟。”
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道:“谢谢你医生,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
“客气了李老,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医生对李羽扬和燕承点头示意,燕承慢了半拍回礼,等他抬起头,医生已然走远。
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李羽扬皱了皱眉,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视线,看向ICU病房。
隔着玻璃能看到燕琴带着呼吸机,身上连接着各种管道,周围围着大大小小的医疗仪器,哪怕隔着玻璃似乎也能听见它们发出的滴滴声。
燕琴就这样被它们簇拥着,瘦弱的身子陷在雪白的床铺里,看着弱小又可怜,全然没了平时趾高气昂的模样。
李羽扬静静地注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燕承说了一句话。
“爷爷,爸他……怎么办?”
李羽扬瞄他一眼:“什么怎么办?”
燕承一怔,有些急切地说:“他被抓了啊!我们就这么看着不管吗?”
“怎么管?东西是他砸的吧?他扔东西发脾气的时候没考虑后果,现在要我们给他擦屁股吗?”
“可、可是!他是你儿子啊!而且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不然他怎么不直接砸人而是砸画?画框会掉下来只是个意外……”
“是不是意外要看警察的判断,你我说了不算。”李羽扬转眸继续看着燕琴,语气异常冰冷。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这么……”燕承浑身颤抖着,到底没敢把话说完,只是哆嗦着转过身,快步朝外走去,到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先去公安局…不,先回家!找妈妈商量一下,再去请律师!
拿定主意,燕承心中稍安,在医护人员的惊呼声中一路冲出医院大门,叫了辆出租车往自家跑。
上小学前,他都和爸爸妈妈奶奶住在市中心跃层豪宅里,上小学后才和奶奶搬到燕家公馆,但爸爸妈妈依然常住市中心,只有周末回公馆住。
现在想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没人知会母亲,她一个人呆在那么大的屋子里该多害怕啊……
燕承满心愧疚地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这让他愈发心急如焚,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各种不详的猜测。
一会是母亲晕倒在地无人知晓,一会是她掩面痛哭直至晕厥的场景。
可无论他怎么猜,也猜不到是这种情况。
燕承站在空荡荡的客厅,看着茶几上兀自震动的手机,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