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的妈妈……”
话说到一半,他忽又闭上了嘴,转头看向燕声。
此时燕声已经拆完所有礼物,正在把它们归类收纳。
乐高暂时不拆,放进卧室里;糖果拆开,放进零食柜;英语练习册偷偷甩进杂物间,眼不见为净;拆下的外包装袋则要收好,留给物业阿姨。
见燕声正在收捡包装袋,并没有注意他们,余响压低声音,继续问道:
“声声的妈妈是不是爱燕回爱得很痴狂?”
“……是。”能不痴狂吗?十年念念不忘,连万亿家产都不要了。
余响捏着白少禹的手紧了几分。
“她是不是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燕回结婚,然后死在手术台上了?”
“……哇,你真的……牛逼!”白少禹放下杯子,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怎么能有人逻辑如此自洽,却又和正确答案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转念一想,白少禹又觉得可以理解。
就像当初燕回在军训时晕倒昏迷,他们把人送到基地医院,却怎么都查不出他昏迷的原因,最终只能送去市里有大型设备的医院。
结果医院医生也束手无策,只能把能开的检查全部开了一遍,直到把人送去核磁共振,才发现石破天惊的一幕——
一个男人怀孕了,而且胎儿已经三个月了!
当时医生从震惊到慌乱直至狂喜的表情,白少禹至今难忘。
至于基地医院为什么没能发现燕回怀孕,原因很简单,因为没人会给一个昏迷的男人查HCG和孕酮,医院也只做了血常规检查。
对于一个有着正常生理知识的人来说,坚信女人生孩子是再正确不过的常识,要不是亲眼目睹,他也不会相信男人也能生。
更何况,医生也说过,并不是是个男人就能生,这和燕回的XXY基因有关。
具体解释太学术了,他也搞不清楚,只知道医生说燕声的存在是个奇迹,哪怕燕回之后再被人撅一万次,也无法再现这个奇迹。
想到这,白少禹释怀了,他看着余响,笑眯眯地说:“你说的大部分没错。”
比如为爱痴狂那部分,后面全错。
“大部分没错……”余响喃喃着,想到某个可能,他眉头一皱,“难道那个女人的父母,曾经和燕回挣过抚养权?”
也是,女儿死在手术台上,父母怎么会善罢甘休?必定来闹过。
“我就说生个孩子怎么可能用得着三十万,就算是学生也有医保可以报销才对。”
……那是因为男人生孩子没办法报销。
白少禹已经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第一次意识到,逻辑思维太强也会有坏处。
哪怕稍微发散一点呢?也不至于错得这么离谱。
“差不多吧,”白少禹轻咳一声,冲余响抬抬下巴,“二公子,能放开我了吗?”
余响瞄他一眼,松开手,还不忘道了声谢。
白少禹呵呵笑道:“小事。那个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不用告诉燕回我来过,最好是当我没来过。”
说完他就火烧屁股般站起身,杯子洗好放回原位,直奔玄关穿鞋穿外套。
燕声正蹲在玄关整理包装袋,看他这个样子满脸疑惑:“二爸,你要出去买东西吗?”
白少禹揉揉燕声头发:“声声,二爸有事要走,你爸爸问起来,就说二爸没来过,知道吗?”
说完他拉开大门,忽又停下:“对了,差点忘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塞到燕声手里,白少禹叮嘱道:“压岁钱,让你爸记账上,以后加倍还给我未来女儿。”
燕声拿着红包,一脸迷茫:“那我是跟爸爸说你来过还是没来过?”
白少禹沉默片刻,忍痛扭头:“……没来过,红包是你捡的。”
大门呯地一声关上,燕声转头看余响,小脸纠结地皱成一团,脸上明晃晃写着一排大字——
余叔叔,我该怎么办?
余响失笑摇头,走过去撸了把小孩头发:“没事,我跟你爸爸说。”
燕声顿时松了口气:“谢谢余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