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略微侧身的动作,让穿着修身毛衣和牛仔裤的他显得十分纤细,尤其是腰线那一截,薄薄一片像个纸片人。
“抱歉。”视线在燕回腰身上转了一圈,余响道了个歉,快步走出电梯,跟着燕回父子二人朝房间走去。
“你怎么回事?吃完饭就不吭声了,困了?”燕回拿出房卡开门,嘴里打趣道。
“啊,有点。”余响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注意到燕回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玩味。
“那你要不要睡会?”
“不了,下午还要去医院。”
走进房间,余响看着燕回伸了个懒腰,毛衣衣摆因此提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线。
“我不行,必须睡会,我现在脑子都有点发木了。”燕回说着,招呼燕声,“声声,你是跟爸爸睡会,还是自个玩?”
“我自个玩!”燕声说着已经扑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找动画片看了。
“好吧,那你记得写作业,爸爸睡醒了要检查,没完成的话,环球影城你就别去了。”
“哦……”
叮嘱完燕声,燕回对余响挥挥手:“我去睡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好。”余响应了一声,目送燕回进了卧室。
眼看房门关闭,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走到沙发旁摸摸燕声的头发,正想和他道别,嘴边的话却直接拐了个弯。
“声声,你知道你爸爸肚子上的那个伤口是怎么回事吗?”
燕声闻言明显一怔,迟疑地反问:“爸爸肚子上有伤口吗?”
“有,粉色的,像个月牙,你没见过?”
燕声偏头想了一会,终于点头道:“好像是有哦……可那个是伤口吗?爸爸说那个是胎记啊。”
胎记?
哪怕过去十年,余响也记得清清楚楚,燕回身上没有胎记,甚至连痣都没有,全身上下的皮肤白得晃眼,几乎找不到一块瑕疵。
如果那真的是胎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燕回身上哪一块他没看过,没摸过,没亲过?
那绝对不是不是胎记!
“和谐医院。”坐上出租车,报上目的地,余响坐在后座,拿出手机搜索开腹手术。
首先跳出来的就是剖腹产,其次是阑尾、胆囊等相关手术,不光有动画演示,甚至还有手术室直拍。
等出租车抵达时,余响已经看得脸色微微发白,像是个病重投医的病人。
一路脚步沉重地朝着特护病房走去,余响刚拐弯就看到了余钟南,他身边跟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两人边聊边往外走,表情肃穆。
“响响?!”看到他,余钟南明显有些惊讶,对医生说了句抱歉便快步迎了上来,“你怎么回来了?脸怎么这么白?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余响扯扯唇角:“不是,燕回也回来了……大伯,爷爷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一会情绪一会糊涂。”余钟南叹了口气,表情一如既往地温和恭顺,丝毫看不出作为始作俑者的心虚。
余响沉默少顷,抬眸看向医生:“我能进去看看吗?”
医生摇头:“最好不要。他现在情况不稳定,新面孔很有可能会刺激到他,在病情得到控制前就在外面看吧。”
余响点点头,走到病房前,通过探视窗远远看着病床上的余老爷子。他脸上扣着氧气罩,身上接着监控仪器,瘦弱病态,奄奄一息。
看到曾经执掌整个集团公司,手腕强硬的爷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始作俑者还是他亲儿子,就站在不远处,这一刻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最终交织成一片苦涩,弥漫在余响齿间。
见他背影萧瑟,余钟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医生会诊结果很乐观,等把那点淤血清理干净,应该就没事了。”
……但最好的结果也仅仅是意识清醒,人已经确定瘫痪,这对一辈子争强好胜的爷爷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余响转身看着大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眸看向医生,开口道:
“我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能借一步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