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雅轻声应下。
此时,石云舟起身告辞:“宋大人、宋夫人,今日我们便先告辞了。”
“石将军慢走,婚宴之事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宋德远起身相送。
他心底对这门亲事甚是满意,如今边境虽暂得太平,却非长久之计,而石云舟天生便是征战沙场的将才。
无论哪位皇帝在位,想要边境安稳,便断不会轻易动石云舟,女儿往后也算有了依靠。
再者,石云舟从前在府中时,他虽未刻意关照,却也从未轻慢羞辱,于情于理,两家只有恩情,并无嫌隙。
“宋大人,往后都是一家人,您唤我云舟便好。”
石云舟依旧恭敬有礼。
宋父满面喜色,一直将人送至府门口。
姜月盈登上马车,仍有些担忧地掀开帘子望向屋外的宋诗雅。
今日之事,宋诗雅怕是已看明白,宋母为了宋眴在外的安稳,竟默许女儿被迫成婚。
幸而宋诗雅此刻心境还算平和,她望着正在上马的石云祁,虽未多言,嘴角却仍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马车缓缓启动,石云舟兄弟二人骑着高头大马紧紧相随,一路护送直至姜月盈府门口。
然而马车尚未停稳,石云舟的声音便从外头传来:“大奶奶,肃国公在您府门口候着。”
姜月盈闻言,本就不算畅快的心情更添阴霾。
她掀开帘子往前望去,果然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马车是从角门进去,还是从大门下车?”
石云舟出声询问。
“走正门。
有你在此,我无需怕他。”
姜月盈想着,贺知年既在此等候,必有话要说。
虽说料想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为免他狗急跳墙,倒不如直面以对。
马车稳稳停住,姜月盈在丫鬟穗穗的搀扶下缓缓下车。
贺知年早已走到马车跟前。
他未与石云舟搭话,石云舟亦懒怠理会他,反倒在姜月盈落地后,挑眉开口:“姜姑娘魅力果然非凡,竟劳驾炙手可热的石将军亲自护送。”
“肃国公,管好自已的嘴。
守在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酸溜溜的话?”
石云舟毫无惧色,若论品阶,二人不相上下。
“呵呵,到底是我不如石将军豁达,能这般默默‘付出’。”
贺知年言语间仍带刺儿。
他心里清楚,若传出为姜月盈争风吃醋的消息,男子不过落个“风流”
名声,可女子的清誉却会更遭玷辱。
“贺知年,你堵在这儿就为说这些?若说完了,便请自便吧。”
姜月盈说罢,袖摆轻扬,径直迈步欲回府。
“站住。”
贺知年沉声道,字音如冰棱坠地:“我要与你谈谈。”
姜月盈停下脚步,连眼皮都未抬:“与肃国公素无交集,实在没什么可谈的。
若有要事,不妨在此直说。”
贺知年向前半步,阴影笼罩住她单薄的肩线,语气里挟着惯有的霸道:“单独谈。”
“单独谈?你觉得我还敢与你单独相处?”
姜月盈懒得掩饰嫌恶,这人又是下药又是逼迫,谁敢与他独处?
贺知年眼底翻涌着连自已也说不清的情愫,语气竟软下来:“我只求片刻独处。
当日之事是我鲁莽,往后必不会再让你受惊。”
“大奶奶,不可轻信。
若有话说,我必须在场。”
石云舟立时出声劝阻,目光如刃般扫过贺知年。
姜月盈盯着贺知年,虽隐约觉得他此刻或许不会动手,却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私下纠葛。
“姜月盈,你连这点儿情面都不肯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