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姝不知,有些事是天生就是会的,并不需要借助外力。
晏巍给她盖上锦被,顺势捏了捏那脚。
“曲也唱了,你该睡了。”
明姝抿唇一笑,闭眼。
晏巍坐着没动。
许是累极,明姝当真就这么睡了过去。
晏巍掖了掖被角,出门。
“照顾好夫人。”
连妈妈和巧云应道:“是。”
晏巍去了营中。
夏老将军还在看舆图。
晏巍掀开帘子进来,夏老将军看了他一眼,便坐下了:“来看看。”
舆图上以朱砂笔将几个地方圈了起来。
晏巍垂眸:“这几个地方人员伤亡最多,恰好也是我们在出战前商议过要设伏之地。”
因为他得到了张十一在陵合府的消息,突然与夏老将军改变了作战策略,避开了这几个地方,才大败了高淮。
夏老将军道:“当日我们商议时,军中几个副将都在此,其中两个副将受了轻伤,一个重伤,另外一个毫无伤。”
晏巍接着夏老将军未说完的话:“那两个轻伤的有嫌疑。”
夏老将军眼中盛上了满意:“你这双眼,较之你父亲更胜一筹。”
“夏老将军过奖了。”
晏巍派人去暗中盯着那两人。
“还有一事,”夏老将军犹豫了:“到底是事关你的父亲,我也不好隐瞒。”
“当年你父亲那一战死守住了陵合府,没等来援兵,或许那二人知道些什么。”
夏老将军当年特意派人调查过,在临行前,那二人分别找了由头没上战场,却说在陵合府中遇到了高淮兵险些丢了性命。
晏巍的眼神冷了。
夏老将军又是一叹:“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多谢夏老将军告知,我会去查清当年之事。”
他那时年岁不大,对很多事情知道得过于浅,当年父亲战死,母亲每日以泪洗面,他除了要帮着管家办父亲的身后事,还得盯着母亲。
对那时的真相反而忽视了,以至于后来送走了母亲之后察觉到不对劲,所有的痕迹也都被抹去了。
既然那二人知道点什么,晏巍更不会轻易叫人死了。
“你是个好的,如今也成家立业,你父母在天有灵也是欣慰,若是再诞下男儿,继承晏家血脉,如是也圆满了。”
夏老将军与晏大将军关系深厚,对于晏巍这么些年不成亲,也写过信来催,还曾想着将他与自家的姑娘撮合。
可晏巍写信回绝,夏老将军此后也没再提过。
如今好不容易是成亲了,若是有了孩子,他那好友也该安心了。
“是。”
夏老将军年事已高,这几日心力交瘁,也便不陪着晏巍了。
晏巍独身一人坐在营帐中,万籁俱寂,忽地轻笑出声,可那眼是冷的,嘴角勾起的笑也是凉的。
段仓搓了搓手:“将军,那二人可是有不妥?”
“将人盯紧了。张十一可找到了?”
“除了夫人亲眼瞧见过,属下派去的人都说没有张十一的踪影。”
段仓怀疑明姝看错了。
“既然陵合府没有,那就去,”
晏巍指尖在舆图上划过停在一处。
陵合府夜里的风大,外间的风穿过旷野呼呼吹了进来,扇动着营帐出破碎的声响。
晏巍的嗓音很轻:“惠州。”
这两个字又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