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一顿,这话她没法接。
毕竟举报悦绮纺的幕后人是她舅舅。
只能端起温水润了润喉。
默了不到十秒钟,余琼华的手机就响了,她起身说,“笙笙,我接个电话,你坐着吃点东西。”
“没事,您忙您的就是,不用管我。”
孟笙看她面上堆着笑和电话里的人寒暄起来,便将水杯放下,观察了下茶几。
茶几是高矮两个原木白色拼接的,下面是片式支柱,如果放个窃听器在上面,只要弯腰捡个东西,其实就能被发现。
不能放那。
她蹙起眉头,眼睛飞快在周围扫荡着。
可最后梭巡一圈,要么是不适合藏这个窃听器,要么就是远了。
都不合适。
视线再转回来时,她不经意扫到右手边那个双层绿植盆栽木架上。
架子是胡桃木,上方放置了一盆姬月季,下方是盆君子兰。
最下方的托板贴近地面,即便是轻易挪动,也不容易看出沾在托板下方的东西。
除非有人将这个架子整个抬起来看。
孟笙的眼睛闪了闪,直接锁定目标。
从包里摸出那个窃听器,又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余琼华,若无其事地走到架子前。似是欣赏那盆君子兰一般,缓缓蹲下身子。
拿着窃听器的手飞快伸到托板和地面的缝隙中,将窃听器粘在了托板中间的位置。
她刚把手从缝隙中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余琼华已经挂了电话回头看她,“笙笙,你在做什么?”
闻声,孟笙的背脊一怔。
悬在腿边的手也瞬间僵住,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目光正紧紧锁着她,里面或许还会有探究和狐疑。
烫得她心惊。
“怎么了?在找东西吗?”余琼华走过来,关切地问。
孟笙微微拧眉。
不论是语气,还是话,余琼华都好似在关心她。
但她莫名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套话的意味。
那个“找东西”的理由,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陷阱。
只要她一脚踏进去,将会是一个只有黑暗的无底洞。
她抿抿唇,目光落在那盆君子兰上,笑道,“没有。我在看这盆君子兰,花开得好好看啊,之前我也买过两盆,但一直不开花,后面还死了。”
余琼华也看向那盆君子兰,视线再移到孟笙那张漂亮精致的脸。
笑了一声,“那肯定是你没有掌握好养护的精髓,这个其实挺好养的,我都没怎么费心。”
“是吗?”孟笙非常自然地收回手,直起身,“那等您忙过这阵我再来找您好好取取经。”
“不用等以后,这会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我也不忙,正好老宅那院子里还有好些君子兰,你要是喜欢的话,晚上直接搬几盆回去养着。”
“那我可不会客气了,等会回老宅挑,我不仅要挑好的,还要蹭一顿好吃的。”
余琼华嗔道,“你这小嘴哦,哎哟,你这一来,我都觉得心里的乌云都散开了。”
孟笙面上是灿然的笑,说话间,眸子幽幽扫向办公桌后的那个柜子。
看来,今天是没机会拿到那份公子哥资料和评估表了。
心里虽然会有些遗憾,但横亘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能缓缓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