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个做法!”船夫连连点头,紧接着惊讶地瞅着叶云樵,“哎你这口音,是本地的啊?”
叶云樵笑了笑,看着两旁的楝树,轻轻答道:“是本地人,只是……很多年没有回来了。”
“我说你的口音怎麽怪怪的,但听起来又像是咱江沅的。”船夫不疑有他,“回来了就好啊!在这里多转转,看看这座城的变化!”
叶云樵凝视着眼前的陌生光景:“很多地方都认不出来了。”
船夫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怀旧,语气中也夹杂着些许感慨:“是变啦,变化大了。不过啊,有些东西,还是没变。”
他指了指前方一座饱经风霜的桥:“这座桥可厉害了,听说是绥朝的时候建的嘞。”
叶云樵看过去:“对,它的名字,应该是叫隆兴桥?”
他还在这里时,这座桥还只是刚建成的模样。
船夫点点头,又指向河道旁那棵被围栏保护着的古楝树,笑道:
“还有那棵楝树,我听村里的老人说,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然而叶云樵离开时,它只是棵稚嫩的苗木。
船夫用竹篙轻轻撬动船身,眯起眼睛:
“这些东西还在,总有些不会变化的东西还在。”
叶云樵静静听着船夫的话,沉默良久,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笑意,眉间的隔阂也随之消散。
他伸出手,拢住树上落下来的花瓣,指尖温柔地摩挲着:
“是啊。”
就像这条河丶这座桥丶这棵树,多少年过去了,它们依旧在那里,默默等待着远方的归人。
尽管岁月荏苒,物是人非。
但离开这座城一千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故乡。
船夫继续和叶云樵用方言聊着天,时不时纠正他口音上的小差别。
叶云樵听得入神,认真模仿着,让那种熟悉的韵味把他带回到当年的光阴里。
这一幕落在秦知悯的眼里,他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安静地倾听着。
他看得出来现在的阿樵很高兴,这种高兴与之前的喜悦都不太一样。
这不是表面的欢愉,而是一种深藏在心底的归属感。
是一份经过千百年风霜洗礼後,终于在这片土地上找回的,属于故乡的温暖。
船夫边说着,边扫了一眼秦知悯,注意到他们手上的戒指,好奇地问了叶云樵一个问题。
叶云樵笑了笑,偏头看了秦知悯一眼,牵着他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才答道:
“嗯,我们已经结婚了。”
“那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啊?”
“嗯……”叶云樵一时没想好说辞,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是我追的他。”就在这一瞬间,秦知悯突然开口,用着流利的江沅话,“还算幸运,追到了。”
船夫愣了一下,听到那熟悉的方言,惊讶了一下:“小夥子,你也是江沅的?”
“我不是。”秦知悯摇了摇头,看向叶云樵的眼眸中盛着浓浓情意。
“跟我爱人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