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是鬼车暗行阴招,只奈他头颅在地,无从着力,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哪吒二郎神两人观瞧,也是心焦不已。
头颅乃是六阳之首,寻常人断头便没有活路,修行之人也不能久离。
正焦虑时,陆源那无头身躯一晃,身后显出双头鼠虚影,光芒大盛。
待光芒隐去,顷刻之间,陆源竟然又长出一个头来。
地上原本透露失了生机一般,面目塌陷,逐渐萎缩。
直到缩到拳头大小,传来啪的一声,如水袋破裂,头颅竟化作青色水流灌入地面。
“呀!”鬼车猛地发出一声痛呼。“好厉害。。。好厉害的手段。”
原来那水不是凡水,而是三昧真水。
水流灌入鸟喙,如梳篦犁过,将鬼车的头颅侵蚀的骨肉皆消。忙得他立时自断头颅,才堪堪逃脱这蚀骨之水。
陆源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这泼魔,怎得赞起爷爷我的手段来了?”
鬼车脸色一黑,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随和,咬牙恨声道,“你我如此这般,怕也是分不出输赢,不如相互下刀,见个真着。”
“正合我意。”
陆源怡然不惧,指挥兵士:“将铡刀拖上来!”
传令既下,陆源睥睨鬼车,“且先说好,这一阵该是我先出手了。”
鬼车面色一凛,一股寒气顺着脊背而上。
他哪还听不出陆源的意思,适才他施了手段,这番陆源下手,肯定也要“报答”回来。
“尽管来罢!”
鬼车定了定心神,自忖神通无双。
心下有了防备,便更加谨小慎微。
仔细审视了一番陆源变出的铡刀,见无甚诡异,才放下心来。
陆源的真水属实难缠,但若早早舍弃头颅,真水也难伤他根基。
打定主意,鬼车横下身子,将头枕在铡刀之上。
“铡!”
快刀如电,只一道光芒炫目,鬼车便身首异处。
鬼车头颅落地,腔中鲜血登时喷涌,直冲陆源面门。
“等的就是你。”陆源冷笑一声,三昧真水俶然落下,将其鲜血一并镇压,重又压回到腔膛之中。
“痛煞我也!”真水灌注,如梳如篦,在鬼车体内各处肆虐,蚀骨挖心,直疼的他哀嚎不已。
陆源离得近,见他哀痛之间已作反应,腔体之中有一鸟头,呈鲸吸之状,只待将三昧真水吸尽,再将这头颅自断,便舍卒保车,消解水难。
陆源怎能让他如意?
面像慈悲,口中吟道:“大道容万物,恩怨本同尘,我虽然有降魔之心,亦有慈悲之心,就让我助你免了苦痛罢。”
说罢,他手中掐诀,口念真言。
周身水汽弥漫,衣袍无风自起,周天星斗环绕。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廿八星宿面向北垣,南斗北斗随中天运转,正是移星换斗之法,回天返日的大神通。
此时这神通的对象却不是陆源自己,而是断头的鬼车。
星辰之力并映,无穷光华照射。
如时光倒转,顷刻之间,鬼车伤势尽愈,回归“原状”。
只是这原状稍有些偏差。
陆源大意失察,再兼他本事不济,竟将鬼车断头之后的模样当成了本相。
此时鬼车变作本相,毛羽铺锦,团身结絮。九个头九个头攒环一处,空着一个腔子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