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行舒慢慢将受伤的那只手握起来,似乎在回味女人掌心的温度,但其实没什么温度,冷的像一块冰,可即便如此,也让人难以忘怀。
笃笃笃——
木门被扣响,余行舒慢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起身走过去,要开门时,顿了下,把染血的手掌背到了身后。
打开门,外头是个戴斗笠的小孩,大大的斗笠几乎罩住她整个脸,她一只手扶着斗笠,一只手递来一个油纸包。
“道长姐姐,听囡囡说你喜欢糖,我的糖也给你,谢谢你救了我爹爹。”
余行舒本不想接,但愣怔了片刻后,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多谢。”她嗓音沙哑。
“道长姐姐不客气,再见!”
小孩摆摆手,按住斗笠,跑进雨里。
余行舒合上门,又坐回了原位,手掌已经不滴血了,只是依旧有些疼,她突然意识到云千暮最后用术法为她治疗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那颗心好似不存在了,胸口空荡荡,喘不上气。
她颤抖着手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块糖,许是因为被雨水淋过,有些化了。
余行舒沉默着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甜的。
但心里苦的。
她再也忍不住,低声哭起来。
恍惚间,门被风吹开了,一个人走进来,脚步很轻,直到近了,余行舒才发觉,但她只是慢腾腾地抬头看去,心里想的却是:恶鬼也好,妖怪也罢,什么都好,生也好,死也罢。
她只求解脱。
那颗心真的好疼啊。
但来人让余行舒愣住了。
“……道友?”
来人温声开口:“人间和地府即将遭受大难,道友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万千生灵吗?”
她嗓音清冷,可眼里却带着悲悯。
余行舒苦笑着:“好啊,左右不过一条命而已。”
她弯腰,捡起染血的剑,放在颈间,用力一划,鲜血染红衣衫,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来人沉默的看着,一挥袖,一抹淡光从余行舒身上飞出,飞到了发光的木牌中。
前尘旧事
这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有它的一番道理。
阿笙有时会听见姜序这么说。
天地初始,没有轮回,也没有转世,亡魂游荡于世间,祸患无数,阴气有所不忍,遂生灵,为第一任阎君,创地府轮回,名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