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帮狗娘养的!”
一向文质彬彬的吴宗伯忍不住破口大骂:“好个周德兴!
连天大雨,洪水滔天,整个钟离危在旦夕,他作为皇上的同乡,又作为朝廷的命官,竟然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简直是可耻!”
贾敏轻叹道:“官绅不徭役,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过来的。”
郭翀接话道:“是啊,人家是江夏侯,你让我们怎么请?”
吴宗伯仍是忿忿道:“家业是他们的最大,田地也是他们的最多,但是修河堤他们却一个都不来,无怪乎皇上要坚决推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了。”
贾敏道:“来的时候,皇上说了,让咱们放心大胆的去做,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可是现在,咱们拿头去跟人家江夏侯斗?”
郭翀点头道:“是啊,有他在前面顶着,其他的地主乡绅就更不可能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去请这江夏侯的时候,这江夏侯是什么嘴脸,那叫一个趾高气昂,一边摸着他的狮子狗,一边说,你们这些狗啊,仗着主人就乱吠,知不知道这是谁?这是巡抚大人,你再仗着主人乱吠,早晚要死在外头,来人,把这条狗……哦不巡抚大人给请出去!”
贾敏述说着他在江夏侯府的遭遇,还是忍不住一脸的愤怒。
吴宗伯和郭翀听着,也都是捏紧了拳头。
“妈的,真他娘的想把这江夏侯的家给抄了!”
“抄他娘的,皇上不是让咱们放开手脚了干吗?咱们就干他!”
“还是冷静点吧,且不说人家是江夏侯,就说咱们手上的那点兵,还不如别人府上的家丁多,拿什么跟人家干啊?!”
“唉……”
其他两人皆是叹气。
“要不,让咱去试试?”
忽然,雨夜中,一道声音在他们身边冒了出来。
三人都是一怔,紧接着便是一个激灵。
这是……
三人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但又不可能三个人同时出现幻觉。
缓缓的。
三人不约而同的回头一看,只见河堤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身影和他们一样,都是头戴蓑笠,身披油纸雨衣,虽然在雨夜中看不清真切的面容,但他们几乎能够笃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但这个人的身份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着实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让他们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是咱去了也不行吗?”
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才让三人猛得惊醒过来,紧跟着便是下意识的扑地跪在地上。
“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