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伤得太重,怕了。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别站在院里了,你进屋洗洗,早点歇息,累一天了!”
赵瑞刚并不奢望刘彩云立即给予回应。
收好剩下的槐花饼,然后便带着小铃铛在院子里玩儿。
一会骑脖颈,一会举高高。
一会儿又陪小铃铛蹲在地上研究蚂蚁。
小铃铛自出生以来,似乎从来没玩儿得这么开心过。
嘴里软软糯糯地咯咯直笑。
孩子终究是孩子。
以前那么怕他,如今才一天时间,就“爸爸爸爸”叫个不停了。
刘彩云回屋用清水洗了把脸,又用毛巾擦洗了遍身上,便透过窗户看着父女二人玩耍。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把孩子当成心尖儿,明显能看得出来。
赵瑞刚看向小铃铛的目光,便是满满的宠爱。
确认了这一点,刘彩云发现心田中那颗萌芽,又悄然长了出来。
无论他有没有骗自己,对待小铃铛,至少是爱的。
这,仿佛黑暗的冰窖中,透进了一道微弱的光。
一番玩耍后,赵瑞刚将小铃铛交还给刘彩云。
这孩子,玩得得太兴奋,洗漱完就在炕上来回打滚。
刘彩云哄了很久,才打着哈气慢慢睡着。
天色已晚。
却迟迟不见赵瑞刚回屋。
并非期待什么,刘彩云只是好奇,便掀开半旧的门帘向外屋看去。
此时的赵瑞刚,正坐在外屋的灶台旁。
手里拿着一支铅笔,面前摊着草纸本,赵瑞刚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似乎正写着什么。
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蜡烛了。
晴朗的月光透过风窗,笼在赵瑞刚身上。
看到这一幕,刘彩云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起了被撕碎的认罪书。
一瞬间,各种不好的记忆和揣测都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连身上的淤痕都在隐隐作痛。
难道,这一整天“痛改前非”只是在演戏?
他是在重写认罪书?!
他,打算趁我和小铃铛睡着,做什么?
愤怒!绝望!又不甘心!
一瞬间,刘彩云发现自己浑身抖个不停。
她下地,掀开门帘冲到赵瑞刚身后。
赵瑞刚听到背后有动静,便停下笔,回头看。
看见面色煞白的刘彩云,被吓一跳。
“彩云,你怎么了?”
“你!你在做什么?”刘彩云嘴唇都在忍不住打颤。
“哦,吃饭时候跟你说过的,我接了一个翻译的活儿,晚上没啥事,早点翻译好,明天给人送过去。”
这个距离,刘彩云已经可以隐约看到草稿本上的内容。
的确不是认罪书。
旁边皱巴巴的纸上写着一整面鬼画符般的文字,大概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需要翻译的文件了。
这一瞬间,刘彩云内心如从地狱回到人间,霎时觉得五味杂陈,复杂至极。
明明已经排除了最令她痛苦的可能,但眼泪还是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喷涌而出。
“彩云!”
赵瑞刚也意识到了什么,起身一把将刘彩云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