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刚看看女儿,又看了看妻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虽然吃的饭菜简单,却觉得有一股别样的温馨。
待吃完饭,天刚刚擦黑。
眼见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刻,赵瑞刚向刘彩云交代了几句,便带上整理好的翻译稿急匆匆赶往瓦窑厂废墟。
还没走近目的地,远远就看到两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一处墙根下等着。
隐约还有几声牢骚声。
“到底还来不来?你不是约好的吗?”
“别急别急,应该快到了!”
“哼,这么个破地方等了这么久了都不见人……”
“诶,来了来了!”
黑夹克看到赵瑞刚的身影,忙朝他挥了挥手。
赵瑞刚快走了几步凑上前去。
就见昨天见面的黑夹克一脸笑意,旁边还站着个负手而立,一脸不耐烦的戴眼镜老头。
明显等了很久了。
双方碰面,赵瑞刚和黑夹克互相点头示意。
黑市里,没有寒暄的规矩,点头示意即可。
待赵瑞刚看向眼镜老头儿时,对方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大老远把我叫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为见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这话显然是对黑夹克说的。
“这不是上面催的实在紧嘛,难得碰到一个懂俄语的,您老受累给掌掌眼!”
黑夹克对眼镜老头儿毕恭毕敬,有些谦卑。
转身对赵瑞刚道:“你翻译的东西带来没?”
赵瑞刚将翻译的原件和草稿纸,全部递给黑夹克。
黑夹克凑近矮墙,点上早已放好的一只蜡烛,凑近了烛光大略扫一眼,便转手递给眼镜老者。
老头儿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扁着嘴,看了一会儿,不屑道:“准确度过得去,上下文的衔接有些不连贯。只能说是凑合,值个千一吧。”
黑夹克怕赵瑞刚没听懂,解释道:“就是每翻译一千字块就一块钱的价格。这个价格也算符合行情。小老弟,你觉得怎么样?”
赵瑞刚不动声色道:“你们是金主,你说的算。”
说罢,眼睛看向眼镜老头儿那边。
找到合适的翻译,又这么顺利地谈妥价格,黑夹克轻松一笑道:“那就好!翻译这种事儿,不是一天两天的买卖,咱们细水长流。小老弟,那就预祝今后合作愉快……”
“等一下!”
这时,眼镜老头儿突然喊了一嗓子。
嗓门很高,春雷似的。
黑夹克被吓了一跳:“余所——余老板,怎么了?”
被称为余老板的老头儿,一手捏着俄语原稿,一手指向赵瑞刚。
“我才看到,这原稿最多也就五百多字,你怎么给翻译出来了两千多字?”
赵瑞刚道:“所以,您是怀疑我在灌水?”
余老板瞪眼,语气颇为严厉。
“呸,灌什么水!我是想问,原稿里面只说了球面车床的操作方法!”
“怎么在你的翻译稿中,连刀架的维修保养也提到了?后面的内容,你是从哪儿看到的?”
赵瑞刚笑道:“我见原稿残缺不全,猜想缺少的内容应该就是球床的维修和保养,顺便就加上了。”
余老板反应了片刻,一脸急躁地说道:“呸呸呸,我当然知道你给加上了!我是问,你怎么知道维修和保养的?”
赵瑞刚耸耸肩膀,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