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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以我为饵（第3页）

就在这个“宫殿”的主人所在的办公间，李唯终于受到了那个传闻中的黄金城城主，剑落西霞公会的会长——孤炎日——的接见。

那是一名外貌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如果是大街上看到准会认定成一般的办公族。

他脸色平淡地坐在木桌后面，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他的身份，李唯甚至很难把他认定成此行的目标。

而会长的身边是一位老熟人：赞恩。

听说赞恩的职位是公会法师，李唯并不清楚具体是做什么的，可能是魔法系技能的教官吗？

或许吧。

不过，看眼前这个样子，赞恩应该是会长副官的定位吧。

“唯小姐，想必您已经等候许久了吧？之前听说了你为黄金城做出的贡献，在这里我对你表示感谢。同样，我希望能和你对某些独到的问题做出讨论。”

面貌平平的孤炎日谈吐十分得当，完全不是普通玩家的级别。

李唯也在猜测，恐怕他现实生活中就是公司的管理层之类吧？

也只有这个时候，李唯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作为他公会会长的实力、从容。

几分钟后……

“孤炎日会长，以上就是洛风要塞的情况。据我所知，自由联盟已经占据了整个西北地区的控制权，并且推行他们的奴隶制政策，其中处于洛风要塞的银匕公会最为严重，行事最为野蛮。我这次前来会见，也是为了解救被他们俘虏的两位同伴……”

赞恩面色严肃，一言不。孤炎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将李唯的报告一字不漏地听完。之后，他才气定神闲地开口道：

“唯小姐，我已经了解你的诉求。但我们和自由联盟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贸然进攻他们，只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

李唯的脸色瞬间转白，既然孤炎日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想要援助的意思，洛风要塞的情况会更加严峻。

“等一下……难道要将那些被俘虏的、当作性奴隶的人弃之不管吗？孤炎日会长，你也是反对这样做的吧？那么为什么……”

“不，如果条件允许，我倒是希望可以尽快解救你所说的‘奴隶’，但是战争的代价需要仔细评判，我们不能一说进攻就立刻出……”

看来，孤炎日并非完全反对开战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用充足的理由说服他，或许有戏！

然而，一旁的赞恩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他缓缓说道：

“唯小姐，政权之间的互相对抗不是小事。如果我们与自由联盟开战，不论输赢，必然会造成巨大的损失。我想你也看到了，城防部队的高强度装备是我们的巨大优势，但同时也带来了高昂的修理费用。战争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昂贵，如果在这个时候耗尽资金，我们将失去强大的后盾。”

这个时候赞恩给出的理由反倒头头是道，令人难以反驳，就算李唯想要找到机会申诉也无从下手。

赞恩的反对是李唯没有想到的，正当她绞尽脑汁准备说服时，孤炎日却没有留给她足够的时间，继续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唯小姐，你对‘大灾变’之后整个《神之瞳》的情况有多少了解呢？”

李唯哑口无言。

毕竟，在洛风要塞的时间全部拿去调查大灾变的本质，后来因为银匕而不得不逃出去，到达黄金城之后又忙于调查盗窃案；她基本上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游戏世界内的大局。

孤炎日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继续解释着：

“一切都要从大灾变说起。那一天，人们因无法回到原本的世界而陷入恐慌，同时，因为游戏中出现了陌生的改动，他们也需要逐渐适应；因此多个玩家组成同盟——这种事几乎在各个区域同时生着。几十个人组成公会，许多公会又构成联盟，于是基础的政权就开始确立。最终，整个《神之瞳》里也只有三个实力最强的政权被推上台面。”

“西北区域被自由联盟占据。三十二个中小型公会构成了一个联盟，他们互相支援，你也可以看作是一部分玩家的抱团取暖。但是，整个联盟的联系并不紧密，人们因为面对陌生的环境而构建的组织不会有那么强的凝聚力。人心各异、一盘散沙……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归因于联盟的盟主黑狱采用自由、放任的统治理念，或者说‘强者为尊’。值得一提的是，自由联盟是允许奴隶存在的，单纯为了他们排遣性欲的目的……”

“南方是我们黄金城的领地。早在灾变生不久，我就率领剑落西霞公会在这一片荒废的白石丘陵建立起城池，利用城防部队保障安全，利用强大的资金能力保证基础建设，总算让黄金城变得稍稍有了模样，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人聚集。尽管我已经在暂行的法令中加入了禁止奴隶制的条目，然而——我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城市里依然在暗中进行奴隶买卖。这些肮脏的行径竟然在民众当中存在一定程度的支持，令人痛心。”

“至于遥远的东方，据说存在着叫做‘圣域’的宗教政权，那里的领袖被称作‘神圣教皇’。由于那是一个孤立、排外的区域，我们对‘圣域’知之甚少，他们也对外界生的事情漠不关心。至于我们与自由联盟之间的潜在争端，他们基本上不太可能插手。但从我个人看来，在游戏中搞什么宗教实在太古怪了……”

“以上就是当前游戏世界中的局势。唯小姐，在大灾变状态下，大量慌乱的玩家会为了互助而聚集，也就造成了三大政权的人数越来越多。如果这个时候与自由联盟开战，无异于将整个游戏中三分之二的玩家拖入战争的泥沼。我希望你能理解。”

可恶，可恶啊！再这样下去，整次会面就要无功而返了。必须要想办法说动他，快点找到什么理由……

等等……眼前的这两个人，似乎观点不同。他们并没有构成完全一致的意见……

赞恩是以“消耗太多资源”作为拒绝的理由，看来他很担心战斗造成的损耗。

而孤炎日会长是因为不希望牵扯进过多的民众而犹豫不决；毕竟他本人布过禁止奴隶制的法令，自然不会希望某个城镇中依然存在着如此残酷的欺压情况，或许……从他的态度看来，依然有争取的机会！

就在李唯焦急万分的境地，一丝亮光从她脑中闪过。

“会长，虽说如此，你其实已经有了和自由联盟对抗的觉悟了吧？”李唯的身体微微前倾，紧盯着孤炎日的眼睛说道。

“哦？你又是怎样看出来的呢？”

“城防部队的豪华装备是整个黄金城的一大开支，然而这几天来，他们没有节约使用各类武器，反而还在不断强化装备等级。如果不是抱着打仗的心思，不可能穷兵黩武到这种地步吧？另外，那群士兵天天在进行城镇围攻的训练，很明显是以两个政权交界处的某个城市为目标的。”

“观察敏锐……让我不由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孤炎日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你也应该清楚吧？”

李唯咬紧嘴唇。

她知道，像孤炎日那么谨慎的人不可能做出轻率的决定，而一旁的赞恩更是一个看重利益的家伙。

必须找到足够的理由，或者说……用足够多的利益去引诱。

“现在，处于黄金城政权控制边界的洛风要塞被银匕公会占据。虽然银匕名义上属于自由联盟中的三十二公会之一，但其残暴的行事方式令许多人不满，哪怕是自由联盟内部也没什么声望。因此我推测，如果我们公开与银匕为敌，应该不太可能触动整个自由联盟的反击……”

“嗯……如果真是如此，我们的阻力会降低很多。”孤炎日似乎也进入了沉思的状态，很明显，他依然在犹豫，而身边的赞恩迫不及待地追问：“不过，这样做能够得到什么收益吗？我们终归是商人，我们不会做毫无价值的工作。”

“洛风要塞地处两个政权区域的交界处，获取这里的控制权，不仅能让自身的领地扩大，还意味着直接与自由联盟接壤，为后来的对抗做好准备。长远看来，这一次的行动可以带来不少的利益。”

孤炎日的眼中冒出异样的光彩，他略略欠身，以更为尊敬的姿态表示自己内心的感谢。

“的确，唯小姐的提案值得我们进一步讨论。如果有一天，您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希望您可以亲自出现在这次作战的主战场……”

如果不是这一身的诅咒装备，李唯倒是十分乐意去亲自战斗。可惜，现在她只能委婉地推辞孤炎日的诚恳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