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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夜泊秦淮（第2页）

但也不是说封建时代就没有夜生活，陈靖就知道怎么绕过日落后巡逻的兵马司小卒或巡城御史，最简单的就是进入夜市区域后彻夜不归，这样就不受宵禁令的限制了，原来封建时代的城市多分为内城和外城，通常内城的宵禁比外城严格得多，而城外通常无人巡夜，因此古代夜生活丰富的地点往往在大城市的外城中，或者干脆就在城外，如今陈靖和慕容芷所在的乌衣巷就在外城。

还有一种法子就是等重要节日，朝廷规定一年之中有几个特殊的日子不用宵禁，比如上元、中元、中秋、除夕等，就拿这个正月十五来说，不是说就上元节这一天不执行宵禁，而是从正月初八起到正月十七这十天不执行宵禁，这十天的晚上，花灯烟火照耀通宵，鼓乐杂耍喧嚣达旦，高潮正是十五！

正是从当地锦衣卫兄弟的口中得知应天府哪处的十五花灯会最华美，陈靖才特意选择今天带慕容芷去乌衣巷和来燕堂，那几个吃人嘴短的当地锦衣卫私闷闷告诉陈靖，想要逛窑子找乐子去夫子庙准没错，夫子庙因供奉祀孔子而得名，五百年后陈靖去过一次，带着大女儿去烧香祈愿，希望孔夫子能保佑自家大闺女在联考中取得好成绩，乌衣巷与夫子庙之间就隔着一条秦淮河，应天府最牛叉叉的青楼楚馆就分布在夫子庙前这段秦淮河的两岸，夫子庙对面就是妓院，似乎有失孔老夫子之大雅，但此处确实是文教与风流合一的繁华猎艳之地，因为夫子庙西边就是应天府学，南直隶的风流才子都聚集于此。

因为性资源过于集中，男少女多，恩客进了此地就能挑三拣四，陈靖就脑补了一下去高端会所挑公主的画面，由于连接这段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秦淮河两岸的桥曰长板，久而久之，就种行为便被应天府当地百姓称之为“长桥选妓”，长板桥也就成了应天府最具色情的桥。

陈靖不是来嫖的，这些个庸脂俗粉根本入不得他法眼，在慕容芷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哪怕是当下版本的秦淮八艳，是的，原文中就有秦淮八艳，名字肯定不会和明末版本的八艳雷同，而且有些俗气：明玉、谢真、俞淼、林淮、柯凤儿、董明珠、韩霓与韩裳，这些女子的名字自是从那几个本地屌丝锦衣卫口中得知的，最让陈靖内伤的名字自然是董明珠了，谁让上辈子他家的空调都是董小姐的厂子生产的，在心底和两个甲子年后的顾横波、寇白门、柳如是、卞玉京这版本的秦淮八艳名字做了个比较，后者明显胜出。

如果慕容芷此时换上歌绝苏瑾的身份现身这十里秦淮，陈靖敢打保票，她绝对是这条金粉河上最靓的姑娘，能将这一夜的气氛烘托至顶点。

夜游秦淮，就是主仆二人今夜的主题！

秦淮两畔的青楼楚馆各个都雕栏画槛，绮窗丝障，十里珠帘，灯火通明，一派上元节的气氛，河中的灯船也是毫不逊色，挂满了花灯，由于灯船挨得比较近，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岸上看仿佛是一条光耀天地的蜿蜒火龙，花船上的乐工也没有闲着，不惟琴瑟琵琶之类的弹奏乐器，还有萧笛笙埙等吹奏乐器与鼓钹梆钟等打击乐器，这些乐器合奏所掀起的丝竹之动听，给陈靖的感觉就是这秦淮河水也在附着节拍舞动起来，太嗨了！

金钱开道，陈靖领着慕容芷上了一条中等偏上的画舫，待人上得差不多了舫主就会拔锚启航，领着红男绿女们自东向西，畅游这条河床由金粉铺就的十里秦淮，之后驶出应天府内城在外秦淮河上下锚，锚下稳之时也就是淫趴开始之刻。

封建农业时代的隔音水平是不能指望的，陈靖很是庆幸自己的钞能力还可以，选得画舫包厢位于视野最好的顶层，也就挨着的两间包厢出的声响会影响到这对主仆，只是还没有启航，前面那间包厢就传出了女子的歌声，俗话说的话曾经沧海难为水，声线类似于洛天依的慕容芷的是大明朝江东一带声乐领域的To，这名歌女的嗓音虽然不错但和慕容芷不能比。

不过歌词却是让陈靖很出戏：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在封建时代生活久了，陈靖很多地方都被潜移默化了，很多前世不具备的能力也都在大环境的作用下自然而然掌握了，比如最基本的诗词能力，这是封建时代混官场的基础能力，不指望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篇章，但也懂平仄、对仗、典故、韵脚等，而且常见诗词都要牢记于心，歌女这最后一句“玉树流光照后庭”让他想到了《泊秦淮》这诗的最后七字，就问道：

“小六，这唱诗的名字是不是《玉树后庭花》？”

只要在外面，陈靖从来都是用燕小六来称呼慕容芷，不管是慕容家的六小姐身份还是江东歌绝苏瑾身份，都有可能给他招惹来麻烦。

“正是。”

画舫放在后世就是游艇，游艇可是举行淫趴的绝佳场所，陈靖带慕容芷上来的目的就是玩船震，去年十月末的那几次船震一点不过瘾，兵船的舒适程度显然不能和画舫相比。

“那今夜，哥就采了你的这朵后庭花好不？”

本来陈靖是准备将慕容芷的雏菊留到四月十五这天再去采摘的，因为这天是武举最后一科策论的日子，要有些仪式感，只是隔壁歌女的这一《玉树后庭花》让他憋不住了，对于会装的女生他从来不用强，而是用了商量的语气跟慕容芷讲了一下。

听完主子的要求，慕容芷垂下脑袋，两只手的食指不停地轻戳彼此，半天才憋出一句细如蚊呐的话来：“后面有些脏。”

陈靖本以为慕容芷会出于女生的矜持来个小拒绝，没想到她竟然默许了这种对普通女生来说狂野无比的性爱，也是一颗心系在了自己的身上，想到这里，他就将心底准备好的用来回应慕容芷若是反对的说辞亮了出来，那就是进一步提升《无上瑜伽密乘》的双修效率。

“真的？”听完陈靖的话语慕容芷的眼睛为之一亮，这双闪亮亮的大眼睛就是慕容芷易容乔装后唯一的败笔，这绝对不是颜值平平无奇的女子该有的眼眸。

陈靖这些年在锦衣卫的密藏中看了不少门派的武功心法，正是肺部的一张一翕导致了膈膜对丹田的挤压，丹田的挤压则生成了内力，这就导致任何内功心法都是以十二正经中的手太阴肺经为起点，十二正经正是通过手足阴阳表里经的联接而逐经相传，构成了一个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的传注系统，正常武者的经脉运转路线从手太阴肺经开始，依次传至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与足厥阴肝经，再回到手太阴肺经，气血通过经脉即可内至脏腑，外达肌表，营运全身。

不管是《无上瑜伽密乘》，还是别的双修秘法，都跳过手太阴肺经以手阳明大肠经作为经络循环的起点，其缘由陈靖研究现就是手阳明大肠经本身的特性，手阳明大肠经于身体内的经过之处在《黄帝内经》上有明确的记载：“起于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出合谷两骨之间，上入两筋之中，循臂上廉，入肘外廉，上臑外前廉，上肩，出髃骨之前廉，上出于柱骨之会上，下入缺盆，络肺，下膈，属大肠。”

双修双修，必然是男女交合才能符合双修的定义，男人的阳具与女人的阴道缺一而不可，阴道的尽头是子宫，子宫的前面是膀胱，后方是直肠，上方是大肠和小肠，男性作为阴阳双修的主导一方，会将内力从阳具的顶端马眼处缓慢柔和喷出，顺着与子宫连接的奇经八脉中的任脉、冲脉、督脉、带脉渗入手阳明大肠经的末端。

这只是常规的双修肏作，《无上瑜伽密乘》作为能让元朝末代皇帝沉溺于其中的房中术《大喜乐》的原版，则记载了一门另类肏作，那就是阳具直捣菊门，将龟头顶在直肠的顶端，直肠在解剖学上属大肠，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可知能量传递的环节越多则损耗越大，这等于是不让任脉、冲脉、督脉、带脉这些中间商赚差价，直接将男方的内力打进女方手阳明大肠经中。

相较于传统的阴阳交合式修炼大法，没了中间商赚差价的菊门双修大法确实在效率上碾压一头，但代价就是危险系数有些高，督脉与六阳经有联系，称为“阳脉之海”，具有调节全身阳经经气的作用；任脉与六阴经有联系，称为“阴脉之海”，具有调节全身诸阴经经气的作用；冲脉与任、督脉、足阳明、足少阴等经有联系，故有“十二经之海”、“血海”之称，具有涵蓄十二经气血的作用；带脉约束联系了纵行躯干部的诸条足经。

少了任脉、督脉、冲脉、带脉这四大奇经的缓冲，一着不慎，女子直面男方阳具马眼的手阳明大肠经就会被男方的真气破坏掉。

两月有余的性命双修让慕容芷明确感受到自己经络的变化，尽管此时尚未修炼《天魔变》的筑基篇，但之前修炼的粗劣心法所产生的真气在经络中流转的顺畅与度较之未曾双修前绝对是一个天一个地，自然对《无上瑜伽密乘》的神奇是深信不疑，江湖女侠梦是越来越有色彩了，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拉着陈靖回到位于东城的锦衣卫衙门了，花灯已经没有兴趣去观赏了。

陈靖阻止了慕容芷的冲动，后将画舫包间内的一处暗柜打开，拿出了一堆让姑娘面红耳赤的道具，画舫说白了就是一个在水上移动的青楼，舫主不过是鸨母的另一个称谓，察人观色乃是妈妈桑之流最基本的能力，最好一眼就能看出金主的成色，接过并掂量了一下陈靖递过来的几片金叶子，再看看易容之后雌雄莫辨的“燕小六”与气度不凡的陈靖，将折扇挡在面前后就会心的一笑，想来是某家少爷带着娈童出来放浪，就吩咐了一下手底的龟奴，将这对贵客引到该去的厢房，在进入厢房前，龟奴小声告诉了陈靖厢房内何处存有走后庭的道具。

现在不是猴急猴急的时候，等画舫驶出内秦淮到了龙江口一带下锚，才是正戏上演的时刻，当下要务是享受美食以积攒体力，抱着这般心思，陈靖就将这些清理后庭的道具塞回了柜子，领着慕容芷来到位于舷窗边上的酒桌坐下，等着龟公将船菜好酒上齐。

随着酉时，这个一更天的报时梆子响起，不一会陈靖就现窗中的景色开始缓缓变幻起来，就知道开船了，一想到过个一两个时辰就能采摘今生第一朵菊花，就暗戳戳的兴奋，右手握拳轻砸在了摊放于左大腿上的左手掌心。

酒足饭饱之后陈靖就领着慕容芷走出厢房，在甲板上散步消食，同时不忘欣赏内秦淮两畔的花灯焰火，看着姑娘眼底那无任何做作与伪装的欢欣他也就跟着一起微笑起来，作为一名魂穿五百年前的现代人，这个生产力极度低下与落后的时代，唯二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就是女色了。

正德十四年的最后一天，不仅是农历年的除夕夜还是二十四节气的第一个节气立春，意味着春天已经到来，今天是正月十五，既是元宵节又是第二个节气雨水，意味着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要来了，节气与节日竟然撞在了一起，巧合的不能再巧合了！

二十四节气之所以能用来指导农业生产，就是因为其准确率，当画舫快要行至内秦淮西边的河口位置时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在这份雨水之日的第一道雨幕笼罩下，两岸楼台亭榭，一派烟雨朦胧，却是浇不灭民众的热情，反倒是平添了几分节日的情致。

当画舫行至龙江河畔，毛毛细雨变成了蒙蒙细雨，开始下得紧了，春风吹斜的雨线轻拍水面，溅起点点跃起的水珠，使得龙江之水随雨起势，浮在水面的云影在十五满月撒播的光华映照下也随之涨高，加上附近众多的船摇帆晃，就构成了一方名为“龙江烟雨”江南春景图，这让陈靖后悔没有将相机带来。

现雨水渐大，陈靖就领着慕容芷回到了被龟奴们收拾整洁的厢房中，春天，长江，花灯，满月，黑夜，这五个元素连起来后在刚坐下的陈靖的脑海中组成了一个曲牌名：春江花月夜。

慕容芷身为一代歌后，陈后主所着的《玉树后庭花》都熟谙，四百年后被世人赞叹为孤篇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理应不陌生，就让她小声唱一段。

慕容芷一开口陈靖就大摇其头，朝着歌后晃着右手食指道：“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迎上慕容芷不解与期待的眼神，陈靖低声缓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作为扬州第一瘦马，慕容芷在文学方面的造诣还是可以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格局显然比她刚才所唱的“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要大气得多。

“我都给你启了，怎么不唱呀？”看着坐在床前不开口的江东歌绝，陈靖催促道。

好半天，慕容芷在才扭扭捏捏，声如蚊呐，回应主子的问话：“哥，你这春江花月夜我之前没有见过。”

坐在酒桌边上的陈靖一拍大腿，抓狂道：“怎么可能，如此出名的唐诗你竟然没听过，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撒谎的姑娘。”

慕容芷眼珠子一转，就起身踱步，走到陈靖面前后一下子坐在了大腿上，环抱起被绸衣挡住的腱子肉腰部，奶声奶气道：“哥，真的，不骗你，就是没听过。”说完还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