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骊想活着,最好是体面地活着。
若是不能体面,她也不会去死。
想好了,眼下只能先拖着,等着以后再看能不能找到转机。
这一拖便是一月过去。
清骊本以为会是宋文砚等不及接她回去,没想到最后是二夫人派了人来。
“五奶奶,二夫人说,您回娘家都一月多了,再待下去恐会惹人非议,请您尽早回府吧。”
来传话的妈妈脸色不太好,清骊柔声回,“请您禀告二夫人,我这就收拾,明日便回去。”
本来这些时日沈府也在赶她出去,就算二夫人不派人来,清骊也打算回去了。
送走那位妈妈后,墨娟回来,“小姐,用不用去主屋和老夫人说一声。”
清骊想了一下,“去吧,去看看她老人家。”
清骊和桦姨娘打了声招呼便带上墨娟前往主屋。
一入内,吴氏和沈若书也在。
“二妹妹也来看祖母。”
清骊先给沈老太太行了礼,又对沈若书说,“妹妹明日就回婆家了,今日特来和祖母辞别。”
“怎么,你婆家也嫌名声不好听,怕你这样在娘家住下去,污了国公府的脸面。”
吴氏当了一辈子怨妇,说话向来夹枪带棒。
沈若书不等沈老太发话,抢先着说,“二妹莫怪,母亲也是关心你,怕你做出错事来。”
看似和言善语,其实沈若书的段位比吴氏高了不止一个度。
清骊不欲与这母女二人打擂台,遂浅笑一下糊弄过去。
可吴氏却死咬着不放,“听说你嫁过去第二日,夫婿便离府求学去了,一走就是快半年。”
“可谁知道里面的细则,别不是你这丫头不懂规矩,惹怒了夫家,使得夫君一气之下躲出去了。”
沈老太太出声,“行了,少说几句。”
吴氏偷着白了一眼,“婆母,我做母亲的,教训几句庶女还行不得了。”
清骊没出嫁前,就是吴氏的专属受气包,这段时日清骊不在府内,这出气包就成了桦姨娘。
可桦姨娘早就甘愿服输,欺负起来没意思极了,吴氏借由子撒了两回泼,之后就不再关注桦姨娘那头。
眼下清骊回府,也像桦姨娘似的躲着,吴氏空有一手法子无处使。
这死丫头明天就要走了,管她沈老太太在不在,想怎么挤兑就怎么挤兑,反正有两个儿子傍身,沈府里谁能耐她何。
沈老太太身体不好,一阵咳嗽过后说,“清骊既然嫁到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人,你再教训便显得多余了。”
吴氏提声,嗓音尖锐,“她即回娘家来住,我就骂得打得,婆母说这话好没道理。”
清骊担忧祖母,这些年沈老太太想帮她也不敢明着来,就怕惹恼了吴氏。
清骊在吴氏的苛待下忍了许多年,现如今她突然就没那个气量了,“母亲,不知您亲女婿王峰所在何处任职,可还是六品武骑尉?”
沈若书突然打起精神,吴氏皱眉,“你说这话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干系!”
清骊说,“母亲怕是忘了我夫家大伯是什么职务,虽说女儿只是二房庶媳妇,但谁人不知,国公府二爷只有文砚一子,想必我这个庶媳妇也说的上几句话。”
沈若书突然笑的满脸真诚,“就是些家里的小打小闹,哪里要惊动世子大人。”
不管夫家如何,沈若书都不能轻易拿丈夫王峰的仕途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