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你想怎么杀?”
沈辞秋:“松口。”
鸟喙一张,仙花飞了出去,悬在离郁魁不远不近的半空中,居高临下俯瞰着他。
郁魁跑得嗓子冒烟,以为这回终于到了目的地,刚想找找机缘在哪儿,却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
森寒入骨。
郁魁怔了怔,想要抬头,却忽觉一阵劲风刮过,在他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清的时候,重重撞在他空空如也的丹腑上,将人悍然撞飞出去!
郁魁后背砸在棵树干上,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他丹腑被废后本来就在调养,这一下结结实实挨在旧伤上,瞬间疼得他去了半条命,眼前一黑,但也没晕过去。
郁魁心中大骇,被乱心咒扰乱的脑子在求生本能前警铃大作:不好!
他手臂立刻撑在地上,想要起身逃跑,但发黑的眼睛还不能视物,就察觉手掌猛地一重,仿佛被什么东西按在了地上——
原来是一片树叶,穿过了他的手掌,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
郁魁后知后觉感受到了钻骨的疼痛,惨叫声从树林深处惊起!
可还没完。
又是几片叶子飞射而下,柔软的树叶化为钢钉,毫不留情从他四肢穿骨而过,将他整个人牢牢钉死,没有逃跑的可能。
“不、不……”
郁魁终于能看清东西了,他脑子再乱也该知道自己遭了算计,那朵被他视作机缘的花就静静浮在他眼前,周身萦绕着冰蓝的光。
“谁,谁在这里!咳咳!”
郁魁咳着呛了两口血:“沈、沈辞秋就在附近,他立刻就会赶来,你们若是放了我,还能有活路!”
无人回应他,只有一片叶子被操控着飞下,贴在他前胸,如利刃一般,划开了他的皮肉,偏偏还一点一点,划得很慢,仿佛故意要他细细感受,从皮到肉在到骨,肆意放大他的惊恐。
“别、住手,住手!师尊,师兄,师兄救我——啊!!”
沈辞秋听着郁魁凄惨的求救声,面上神情毫无波澜。
他想起了当初温阑开口要取玲珑心时,以为身在玉仙宗,终究会有师门相帮的自己。
他忍着剜去仙骨后的疼,跌跌撞撞冲出门外,大喊来人。
然后,他的师尊和师弟真的来了。
可也是来……要他的命。
多可笑啊。
那时的自己可笑,现在的郁魁也可笑。
指望师尊和师兄救你?
百宝秘阁内无法朝外传音,而师兄,他正在杀你啊。
树叶隔开了郁魁的皮肉,露出了白森森染血的肋骨,沈辞秋的仙骨就是肋骨,剜出来的时候沈辞秋看了一眼,莹白如玉,润泽漂亮。
郁魁当时看到仙骨,喜极而泣。
他说,太好了,小师弟有救了!
树上垂下藤蔓,蜿蜒攀在郁魁的肋骨上,而后突然发力,就这么生生往外一扯——
“咔”的一声,骨头被生生掰断的声音清脆入耳。
郁魁连叫都没叫出来,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醒着,为什么不干脆晕了呢?
那是因为他袖口内侧的乱心咒又变了,这回是真正的在清心提神,想昏过去变得无知觉?想都别想。
如此血腥残忍的手法,神鸟却只是站在枝头瞧着。
鸟歪了歪头,比起觉得沈辞秋心狠手辣,他首先想到的是:断肋骨的方式太刻意了,不像临时兴起。
更像是一种报复,就仿佛某人要把自己吃过的苦,尽数还回去。
可郁魁怎么可能有本事动沈辞秋的肋骨?
谢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