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子咽不下这口气,把伺候珍珍的丫鬟发卖了,每日只给些残羹冷炙,将她困在屋里,哪都不许去,试图逼迫珍珍主动离开。”
“没想到慈幼院的人回访时,珍珍说内子嫉妒她的美貌,歪曲我和她的父女情,故意虐待她。”
“慈幼院信以为真,警告内子,不得再犯,不然会去官府起诉。”
“内子气了个半死,恨不得找拐子将她拐走,没过多久,痘疹突然在京城流行起来,很多人家为了避痘,跑去城外人烟稀少的地方暂住。”
“我在城郊有个庄子,也带着全家上下搬了过去……”
住了没几天就在床底发现一条毒蛇。
当时是盛夏,夜里他们都开着窗户睡觉,乡野又多蛇虫,有蛇闯起来不出奇。
但他早就考虑到这点,在房前屋后都撒了驱蛇药,那驱蛇药是他从一个老郎中那里买的,用了几十次,一直很奏效,怎么会突然失灵?
他莫名想到珍珍。
若他们夫妻被毒蛇咬死,珍珍就是他们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她明知自己惹恼他们,留下来也讨不到好处,却还是不肯离开,该不会是打着害死他们夫妻,然后继承家财的主意吧?
这个念头让他心惊胆颤。
他怕打草惊蛇,不动声色地将毒蛇处理了,又让人装上细密纱窗,防止再有蛇虫进屋。
中元节时,祭祀完祖先,设了家宴,筛了好几坛酒,一家子喝得酩酊大醉,他也装作醉倒,任下人扶他回房,像是将堆放在厅堂一角的烟花炮竹香烛忘了个干净。
没人知道,房门一关,他就从床上起来,掀开纱窗,跳窗出去,绕了一圈爬到墙外大树上,看着院落动静。
所有人都歇下后,一道纤细身影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从自己屋里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番。
见没人,走到厅堂,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将绳子一头系在烟花炮竹上,另一头牵引到厅堂门口。
而后掏出火折子,点燃绳子。
随即跑向院门,打开门闩。
然后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厅堂里越烧越短的绳子,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想炸死我们?”
他从树上下来,朝对方走去,平静问道。
珍珍霍然转身,满脸难以置信。
“可惜你不能如愿了,那些烟花炮竹里没有火药。”
珍珍表情僵了片刻,转身就跑,才跑出十几米,就被迎面包抄的庄头等人逮住。
她泪如雨下。
“要不是娘嫉妒我,污蔑我害爹的子嗣,囚禁虐待我,我怎么会走火入魔?”
“您领我回来的时候,明明说过把我当亲闺女对待的,怎么能只信娘不信我?”
“我是您的福报啊,娘和姨娘她们,不正是因为您领养了我,才怀了身孕的吗?”
因“福报”二字,他最终没有杀她,而是将她卖给了四处贩买幼女的南方匪徒,另买了具痘疹而死的女童尸体冒充她,应付官府和慈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