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您就别卖弄了,人纪夫人什么好画没见过,纪大人的画那才叫画,我这只是涂鸦。”
冯清岁默默听着这对姑嫂一唱一和,心想她还真没见过纪长卿的画。
上次进他书房,只见一面墙是书,一面墙挂了几幅舆图。那舆图是边境地区的,大约是纪长风留下的遗物。
魏氏有心要展示韩瑞香的才华,硬是拉着冯清岁进西厢房,也即韩瑞香书房,看她的画作。
韩瑞香画的是工笔画,每一笔都精细逼真,确实技艺非凡。
“厉害,三小姐想必下了不少苦功。”
“可不是,她画起画来,饭都不吃,觉都不睡的,一坐就是一整天。换做我,一刻钟都坐不住。”
韩瑞香在一旁不好意思。
“嫂子您别夸了,谁学画不是这样,纪夫人才厉害呢,年纪轻轻就学了一身医术,我连医书都看不进去。”
“你们都厉害!”魏氏笑道,“就我是庸人。”
三人说笑了一阵,见魏氏有点乏了,韩瑞香道:“嫂子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纪夫人慢慢聊。”
冯清岁便也要告辞。
韩瑞香挽留了几句,见她不改离意,笑道:“过两天我们诗社聚会,还请了樊楼那位乔姑娘来唱曲,纪夫人要不要来玩儿?”
魏氏中止散步,冯清岁正愁没借口来荣昌侯府,闻言便道:“好,我一定来,只是我不会吟诗作对,来了只能听听曲儿。”
韩瑞香道:“只听曲也没关系。”
出了荣昌侯府,冯清岁问五花:“打探得怎么样?”
方才她在韩瑞香院里聊天,让五花寻了个借口去厨房那边打听——花菱若是还活着,总归要吃喝,应该会有人负责送膳。
五花回道:“大厨房那边有个身形跟我差不多的丫鬟,专门给客院那边送膳。下次过来,我扮成她去客院瞧瞧。”
冯清岁知她的易容术比自己更胜一筹,且似乎受过训练,总能轻易模仿他人,便点头道好。
到了诗社聚会那天,冯清岁带着五花准时赴约。
这诗社就叫“瑞香诗社”,冯清岁早听魏氏提过这是京城第一大女子诗社,有百来个成员。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韩瑞香的院子自然容不下这么多人,聚会是在宴会堂办的。
乔真真和她带来的乐师,就坐在戏台上唱曲。
十曲唱罢,下台歇息时,冯清岁过去打了声招呼:“乔姑娘,好久不见。”
乔真真眉笑眼开:“方才在台上就看见夫人了,正想找您呢。”
“你怎么来这唱?”
冯清岁避着人问道。
先前她去樊楼给乔真真看病时,听她提过,韩瑞轩常去听曲,想纳她做小妾。
乔真真捂脸:“韩三小姐给得太多了。”
冯清岁:“……”
她好笑道:“你也不怕有诈。”
“应该不会吧?”
乔真真环视了一圈。
“这么多高门贵女、大家闺秀在这,韩世子不至于动歪念头吧?”
“小心行得万年船。”冯清岁提醒,“你尽量别离开宴会厅。”
乔真真点头道好。
喝了两盏花露后,她回台上继续唱曲,再次下台歇息时,不曾想,和一个端汤的丫鬟撞了个正着,汤水撒了一身。
“对不起!奴婢带您去更衣。”
丫鬟将托盘丢到一边,拉着她往宴会堂出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