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溪闻弦歌而知雅意,“师姐邀我同去么?”
“就我们两个,你不愿意就算了。”楚映婵温声道。
“任凭师姐差遣。”林守溪自告奋勇。
“呵。”楚映婵轻笑一声,又道,“准备充分些。”
从头到尾,林守溪只是询问了有关闹鬼遗迹的事情,两人约好了日子,他便离开了。
送走了林守溪,楚映婵托着腮,眼神迷惘地望着窗外,似嗔似怨道,“真是个木头。”
“谁是木头呀?”与楚映婵容貌酷似的白衣女子推门而入。
这是楚映婵的娘亲,也是当世第一流的修士之一—楚妙。
楚映婵为楚妙奉上一杯茶,又问:“娘亲来做什么?”
楚妙板着脸,问责道,“你这孩子,修道修的六亲不认了是么,我这做娘亲的还不能看女儿?把你师尊叫过来,我问问她是怎么教徒弟的。”
“是是,女儿错了。”
楚妙见楚映婵认错,很是满意,她刚张嘴,楚映婵便接着道,“娘亲下一句若是问女儿婚事,我这就走了,叫师尊来陪你。”
看着眼前的清冷小仙子,楚妙气恼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吧,难不成跟你那师尊一样做老处女吗?”
“二十岁才不老。”楚映婵这次据理力争。“况且又不是没有姐弟恋。”
咦?
楚妙神思一动,笑道,“小映婵告诉为娘,是哪家的公子呀,娘亲帮你看看?我们楚国可不要穷少年。”
“为什么不能是穷少年,我自喜欢他的人,与他家世何干?”楚映婵下意识地反驳,随即自知失言,气的直跺脚,“您怎么能用言语诱导我?”
“哦…”楚妙眯着眼,“让娘亲猜猜,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少年吗?你那小师弟,叫什么林守溪的,是吗?”
楚映婵索性破罐破摔,“总之,这件事娘亲就不要过问了,女儿自有主意。”
“嗯…其实我是很支持的嘛,那小家伙看着很俊俏,人也不错。又是你师尊的亲传弟子,我相信她看人的目光。”楚妙八卦地拉着楚映婵的手。
“能不能和娘亲说说,你看上他什么?长得好看?”
“无可奉告。”无论楚妙怎么逼问,楚映婵只有这干巴巴的一句回答。
……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来。
林守溪穿着整洁,带着储物袋和师尊授予的湛宫剑,前往他与楚映婵约好的地点。
这柄剑是师尊以前的佩剑,乃是真正的神剑。当初她将剑送给林守溪的时候,师兄师姐们是很吃醋的。
楚映婵静静立在林前,握着她的佩剑雪鹤。
一身如雪的宽大白袍难掩她那山峦起伏的优美曲线。
头戴镂空莲花金冠的年轻女子立在光影下,微光在她白裙上游动,于楼内楼外的明暗间勾勒出窈窕的影。
山峦伏动的线上,层层叠叠的白裙舒卷着,它们像是山间涌出的白云,淌遍身躯,似风再稍稍劲吹些便可将其拂去。
无瑕白裙的女子眉目清冷。
所谓仙子,也不过如此了。
“来了?”
“嗯。”
楚映婵笑道,“今日斩妖除魔,别拖师姐后腿哦。”
林守溪亦笑,“我帮师姐呐喊助威就是了。”
两个人踏上了旅途,御剑飞行的两人到目的地时,天已经黑了。
镇魔司所申报的闹鬼遗迹在很远的深山老林里,听说那里在古代也是一处强盛宗门所在,只是后来衰落了,于是人走楼空,渐渐就成了鬼屋。
近来频频有人在这一带失踪,引起了道门的注意。
林守溪和楚映婵立在破败庙宇之前,端详着这遗迹。规模庞大的断壁残垣与青苔黄叶下的流光溢彩无不说明这个宗门曾经的辉煌。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楚映婵有些感伤,轻声道,“此处何等恢宏,当年不知耗费了多少民力,而今一片废墟,皆成了飞鸟走兽的乐园。”
她是楚王的独生女,从小被当做太子培养,于这等兴衰更替之事相比常人更有感触。
林守溪附和道,“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大抵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招致宗门破败吧。”
二人进了主殿,现那上面供奉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她捏着一个法印,哪怕年久失修,香火不再,依然透着一股清圣的气质。
“这是谁?”林守溪疑惑道。
楚映婵想了想:“我记得是一位远古时代的真仙,似乎叫洛初娥?后来莫名失踪了。”
“天黑了,我们生火吧。”
“也好,这里太大了,光靠眼睛和灵力恐怕不足以看清楚。”